“什……什麼?”李詩慈低著頭,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
“那個傷害你的人,他是誰?”
深邃的聲音,如同宇宙內的黑洞,可以吸納萬物,倔強的李詩慈,掙紮的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以為把故事藏在心底就是堅強?你這樣做隻是逃避,逃避你的軟弱。”
“你閉嘴!”
“不敢麵對,不敢承認,你永遠是活在陰影裏的可憐人。”
“你……”
“再厚的小說,也會有結局,好好享受過程,才是你應該做的,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們應該學會遺忘,埋藏心底,傷的隻是自己。也許放聲的笑一回,大膽的哭一場,都是不錯的選擇。打開窗戶,抬頭望去,陽光依舊燦爛。”
白少羽緩緩的拉開床簾,把窗戶打開,陣陣微風輕撫臉龐,像那嬰兒的手一樣溫暖,他繼續說道:“不要做一個可憐的人,懦弱是不值得同情的,想要放開他,就先放開自己,內心的折磨遠比肉體殘酷,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一個不愛的男人,折磨自己,值得麼?”
白少羽的話,如同捏了一把銀針,針針都刺在李詩慈的心中,又像一碗溫水,將她澆灌。時強時弱的攻勢,終於讓她的心裏防線漸漸崩坍,殘留的隻有心底的一絲倔強。
當白少羽打算逼迫對方說出真相時,就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他每說一句話,都富有極強的攻擊性,其實很多人誤以為隻有西醫才能治療心理疾病,實則早在中醫巨著《黃帝內經》中,對心理學研究就有了一定的基礎。
“值得麼?”李詩慈的粉拳迸出青筋,腦中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微微顫抖的嬌軀似乎隨時都能倒下去。
“別……別說了。”她鼓起勇氣,想要阻止白少羽。
可對方的聲音卻緩緩響起:“壓抑,會讓你越來越脆弱,我不想見證你從這扇窗戶跳下的那一刻!”
轟!
白少羽的話,像塊巨石擊中李詩慈的大腦。對方所說,並非危言聳聽,因為她的確曾經想過自盡,可是因為父母的存在,她不能那樣做。
李詩慈終於認識到了問題,她盯著白少羽,怎麼也沒想到最終看透她的不是自己,而是麵前這個男人。
“我患了抑鬱症嗎?”她小心的問道,做為曾經的中醫大學教師,自然明白對方話中含義。
“在邊緣徘徊,所以我想拉你一把,因為我清楚,你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父母,他隻是你心裏的一塊病。”白少羽重新走到對方的身前,注視著她,緩緩說道。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這一次,李詩慈終於不再逃避。
“告訴我,他是誰!”
“宋飛!”
微風輕撫,鳥語花香,聲音來自天邊,味道來自女人,白少羽雖是處男,但從小就知道,不穿衣服的女人最美,但看著李詩慈,他不禁要說一句,認真講故事的女人,也很美。
她坐在床邊,眼眶裏閃著淚光,卻不願滑落,那冰冷的聲音終於有了色彩,訴說著自己的往事。
“他叫宋飛,是我的大學同學,其貌不揚,但卻是一個很會說話,很善良的人……”
故事有些老套,但卻真實的發生在身旁,這個宋飛並不出眾,家庭條件差,也不是班裏的尖子生,僅有的優點就是說話好聽,心地善良,大二時他對李詩慈展開追求,因為做了一些讓李詩慈感動的事,二人也就確立了關係。
當時她的追求者很多,耿浩是其中之一,這個紈絝子弟因為模樣出眾,受到很多女生青睞,但李詩慈對他不感冒。大二時,耿浩出國深造,學起了西醫,他對李詩慈念念不忘,回國後就托人相親,不過這事後者並不知曉,所以才有了相親的一段插曲。
李詩慈和其他的女生一樣,憧憬著美好未來,大學畢業後,她與宋飛留在校內任教,感情更加穩固,並且雙方見了家長。
“你知道嗎,因為他家的條件不太好,我爸媽並不同意這件事,可在我的執意之下,他們終於妥協,並且給我們定了結婚日期。”
說到這裏,李詩慈的回憶似乎停滯,又像不願想起,她沉默好久,才緩緩而談:“結婚的前一天,我在家中穿著婚紗,對著鏡子打扮自己,你永遠猜不到我當時有多開心。”
她的雙眼像透徹的水晶,淚珠滾動,不爭氣的在臉頰滑過一條痕跡,聲音如同烏鴉一樣沙啞悲涼,白少羽忍著安慰她的衝動,靜靜的聆聽。
“可……那個讓我夢碎的電話,如今依然回蕩在耳邊,就連睡覺時,也時常響起。他提出了分手,我哭了,像一個丟了玩具的孩子,嚎啕大哭,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們不合適,然後我瘋狂的找他,卻看不見他的蹤影。當時,我以為這是夢,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生活在夢裏。”
李詩慈語無倫次的說著,但白少羽卻聽的明白,甚至可以真真切切感覺到對方心碎的模樣,她穿上婚紗,像一個美麗的公主,但等來的不是童話,而是結局,這種打擊別說一個女人,就算是男人也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