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可悲的弄臣(3 / 3)

“這.....陛下春秋鼎盛,想來應該會等昌邑王成年了再就國吧?”江充不知李廣利是何意,不過他對劉髆是真的關愛有加,平心而論他也不希望劉髆這麼小便去就國。

“司隸.....屬下有事求見!”就在江充和李廣利交談之時,江充府中從事匆匆出現在門外說道。

“進來吧!”江充沒有避諱李廣利,直接將自己下屬叫了進來。

從事見到屋內還有外人,目光有些猶豫的看向江充,拿不準是不是該說。

“有什麼事說吧,李都尉不是外人。”江充確實沒有將李廣利當做外人,讓自己屬下不必避諱。

“太子門客擅用馳道招搖過市,已經被府中兵卒緝拿,此事茲事體大,屬下特來稟報司隸。”從事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子門客觸犯了律法,司隸校尉府的人將之緝拿也是職責所在,隻不過那畢竟是太子的人,這件事怎麼處理還要江充自己來拿主意。

司隸校尉負監察緝拿之責,江充也一直克己奉公,向西漢那些酷吏前輩們學習,嚴格執法不向權貴低頭,而這種作風幾乎伴隨了漢武整個時期。所以即便是太子門客,司隸校尉的人也敢當場羈押。

“你們做的對,就算太子來了咱們也占著理。此事我自會處理,下去吧!”江充點頭對著從事說道,言語之中對自己這些下屬頗為讚賞。

一直微閉著雙眼的李廣利,在聽到太子門客被司隸校尉部屬羈押時,他那雙本就不算大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神色。

待從事退了出去,李廣利一臉關切的對江充說道:“司隸這麼做可是得罪了太子殿下.....日後殿下登基隻怕會對司隸不利啊!”

“無妨,我江充是大漢的臣子,是陛下的臣子,即便是太子有過錯,我也不會徇私枉法。”江充擺擺手說道,這話說的確實大義凜然。

“哦?司隸有此赤膽忠心,想必陛下也是能夠明白的。今日來找司隸卻是有件私事想要勞煩司隸。”李廣利站起身來,終於道明了來意。

江充也禮貌的起身,不以為意的說道:“李兄有事但說無妨,隻要是我能辦到的自然全力相助。”

“倒不是什麼大事,不是有個叫朱安世的死囚嗎?我早年曾受過他家人的恩惠,如今我也是受人之托,在朱安世臨死前帶去幾句他家人的話。不知司隸能否行個方便?”李廣利有些尷尬的說道。

江充聞言微微思量了一下,而後很隨意的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這便安排人帶李兄過去。”

朱安世是欽定的死刑犯,眼看離問斬也沒幾日了。江充覺得李廣利說的也很正常,如果隻是見一個死囚,其實也不算什麼事,這種小事他便爽快的答應了。

“那麼多謝司隸了!改日請司隸來我府上一聚,小弟必將掃榻相迎,恭候司隸大駕。”李廣利高興的說道,同時對江充躬身施禮。

“定會來叨擾李兄!”江充客氣的回禮說道,而後親自安排李廣利前往死牢的事情。

江充算不上酷吏,雖然他獲得權勢後也一直做著酷吏的事情,但卻沒有什麼利國利民的舉動。他更算不上奸臣,因為他並無徇私舞弊的行為,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站在漢武帝賦予給他的權利框架之中。說到底江充最多算是個弄臣,沒有太大的能力,卻能忠實的執行漢武帝的命令,並且巧用心思的迎合漢武帝。

直到此時,江充還不知道,有一隻無形的陰謀之手已經將他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而他引以為傲的司隸校尉之權,不過是變成了某些野心之人手中的工具。

這是一盤滿是陰謀的巨大棋局,而江充隻是這棋盤上落下的第一顆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