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瞄準鏡,能清晰地看到任何動靜,耳朵在安靜的環境中像失聰,我很渴望聲音,哪怕是可怕的聲音。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很難想象沒有人類是什麼樣子,不單單是孤獨,還有隨時降臨的致命威脅。
這次的單人行動與以往有所不同,難度更大,除了自己,周圍全是學校安插的“敵人”,能不能通過全靠自己。
潛伏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法,也是最慢的方法,這次不光考核獵殺敵人的數量,還要考核所用時間,難度大大增加。一共分兩個小組,每組20人,一組從右麵進入,另一組從對麵進入,每人要獵殺五人以上,用時一個禮拜。安插在裏麵的“敵人”絕對保證你有的殺,剩下的隻是時間的問題。
耳朵裏閃出一絲身體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就在對麵1點鍾方向,距離我不會超過30米。
“敵人。”聲音傳入耳朵震動耳膜,可以肯定不是動物。
身上沒有任何標誌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臉上塗抹得連自己都不認識,其目的就是讓我們感覺這不是演習。一堆樹枝慢慢地蠕動,速度比蝸牛還慢,我看不清對方的臉,如果剛才潛伏的是對方,被發現的肯定是我。
“日本人?還是其他國家的人?”我在心裏默默思考著。
“有區別嗎?”
“有。”對別人來講,也許沒有區別,但對我來講,就有很大區別。戰友是怎麼死的?父母兄弟姐妹是怎麼死的?南京那些同胞是怎麼死的?婦女兒童,老弱病殘是怎麼死的?多少個夜晚我都被噩夢驚醒,多少個夜晚那些熟悉的麵孔在我眼前清晰地晃動。死了的人已經死了,留下的活著的軀殼能做什麼?如果自己不能為之報仇,自己的苟活就是對祖國,對人民,對自己最大的恥辱。在學校時,每人表麵上沒有任何糾葛,但各自的心裏都希望對方死,我在學校就想宰了他,一直沒機會,現在這個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30米的距離,任何一種槍都能結果對方,對於一個手持毛瑟98K狙擊步槍的狙擊手來講更簡單不過。慢慢地調整呼吸,盡量讓自己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對方的眼神看向他的3點鍾方向,步槍也隨之瞄向眼神的方向,手指在瞄具上麵一動不動。
他發現了目標,說明我周圍至少有兩個人,隻要我一開槍,就會成為另一個人的獵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讓我做一次黃雀。三人呈品字形分布是最不好處理的,兩兩呈犄角型,火力的交叉會讓你死在當場,如果沒有好的掩體,你就是活靶子,不管單兵作戰還是團體作戰,地形是打仗必須考慮的因素,掌握好的地形就成功了一半。
“啪……”清脆的聲音震飛了潛伏的幾隻鳥,那家夥露出得意的表情。
“啪。”
又一聲清脆的聲音,兩下槍聲幾乎同時響起,我看見子彈穿透鋼盔時留下的彈孔,腦漿濺紅了身邊的灌木叢。
怎麼回事?我看錯了?不是演戲嗎?怎麼用的是真槍?我紋絲不動,渾身冷汗,我檢查彈夾裏的子彈,天啊,真的子彈,怎麼回事?很多的疑問,太多的想不通。校方為什麼會安排此類訓練,這已遠遠超出訓練的範圍,這是在草菅人命,訓練已上升為狙殺,這次是真正的戰鬥,我為此緊張,也為此瘋狂。
“誰?是誰開的槍?難道小日本失手了?難道真的還有第三人?不可能,三名狙擊手相遇是極少的事,小日本失手的可能不是沒有,但我不相信他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對狙擊手來講,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能開槍的。難道是子彈是從更遠的距離飛過來的?這個有可能,第二次槍聲的回音比較長,而剛才第一次槍聲幾乎沒有回音,這足以說明子彈從遠處飛過來,如果剛才手指再稍稍快一下,第二個被爆頭的就是我,眼睛的餘光掃視了前麵的環境,什麼都看不見。回憶剛才子彈射入頭盔的彈道,可以判斷,對方在我3點鍾方向,而且是在高處,因為子彈是從小日本的右太陽穴穿入,從下巴穿出,子彈穿入頭盔時沒有發生任何旋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