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對自身困境產生了焦灼,進而擴展成對生而為人的神秘性的自覺探詢。徘徊和無解,促使精神之旅蓄勢待發。Karunesh開始了遊曆生活,由被動地隨波逐流到主動的上下求索。也因此,我們有幸聽見了他創作的一係列靈歌。1984年,他的第一張專輯SoundsofTheHeart發行了。一經問世,它迅速成為“新古典音樂”市場中的銷售冠軍。1985年,他的另5張專輯也成績驕人。其中包括了ColoursofLight,HeartChakraMeditation和SecretsofLife。作為第一個把世界音樂緊密融入世紀音樂的藝術家,他的作品贏得了無數的榮譽和尊敬。
憑著45萬張CD的銷售量,Karunesh確立了自己在世界頂尖NewAge藝術家之間的地位。1992年他移居夏威夷。在《道禪》的音樂中,我們能夠聽見磬聲和鍾聲有始有終,風鈴和響片時斷時續,長笛悠揚,鋼琴深沉。而人聲唱和,輕柔體貼,那和聲宛如遠離了我們的母親懷抱,又像我們精神上的父。
他們遙在,他們傾聽,他們垂顧,他們懂得。道禪,在Karunesh的讀解中,節奏和緩,令我們奔忙在外的步伐重新調整,生活由此慢了下來,呼吸有了平和吐納的可能。這樣的音樂,溫柔、和睦,觸動心弦。我為解決自己的問題上路。但走的過程中,逐漸發覺,有更多的人沉溺輾轉,呼號於人世。所以,責任被生發出來,眼淚不再為自傷自憐而滑落,再有淚水,那是對蒼茫世間的同情和悲憫。Karunesh的悲憫可是這樣的成長曆程?如果是,那麼藝術的表達,就含藏了哲學的意義,宗教的意義,透過那些音符,歌者對人類有話要說。
看到Karunesh的遊曆,讓我想起OliveShanti以及許多的NewAge音樂家。他們有幾個共同的特點:對生命的認知有強烈的需求;對靈性音樂敏感、熱衷、關注;前往一切靈性音樂的原產地生活、采風、整理、挖掘。他們是靈性的吉卜賽人。注定要流浪,遠離都市和塵囂,尋找泉水的清澈和月光的皎潔。我曾經在喀什,聽到一個當地人彈起都塔爾,那時我唯有深深地歎息。那旋律和彈唱都令人恍惚,仿佛悄然瞥見帕米爾高原上,有獨身行走的信徒,與天地在對話。那裏麵透露出來的心聲,給人的震撼,非我們聽得膩煩的新疆民歌可比擬。
然而這樣的靈歌卻乏人整理,乏人尋訪。我雖然震動,卻無才傳達。唯有慨歎,最好的靈魂歌唱隱匿在民間。而如果有關注心靈音樂的作曲家看到這些文字,希望你們有朝一日去往祖國的西部,在李白和香妃的故鄉走一走,聽一聽。仿效德國的歌者,去做我們的靈魂音樂,奉獻給世人。
在Karunesh的一張專輯上,曾經寫有這樣的文字:生命不是虛幻的/生命是自然開始的延續生命不是被禁錮的/生命是奔放和自由擁有自由的生命/擁有自由的旋律/是我們的權利/是我們的歸宿這或許是Karunesh在且行且吟的路上,對生命的感悟吧。當年的痛苦,成了促使尋求歡樂的動力。而誰又能否認極端往返帶來的覺悟呢?阿育王屠戮到極點,一直荒蕪的精神家園開始建立;李叔同日夜笙歌後開始厭倦繁華過後的空虛,嚐試修道帶來的心平如鏡。墮落到井底,一定會仰望星空;苦到骨髓,一定需要找到療苦之方。人類對平庸混沌生活的反動力,令每一個遠足的人歸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