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形色各異的人下意識點頭,他們也不差這點錢,但是也不一定沒人拿。
“三皇子體貼愛民,真是大夏之幸事。”幾個圍觀全程的人說道。
亓清笑著點了點下巴,抬腳準備下樓,誰料剛走幾步衣角被扯住。
低頭見沾滿灰塵的手抓著他的衣角,髒手印在了月白色的衣袍上,他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你還想做什麼?”
武壹大聲囔囔道:“你這個人好不識趣,三皇子已經饒過你一次,你還這般拉扯。”
他直接將那隻手扯掉。
張清咳了兩聲,嘴裏一股腥甜,但他顧不得那麼多,執著的看著亓清。
“三皇子,草民有冤要請,草民的會試卷被換,草民要檢舉會試有人舞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武壹最後的酒意消散,徹底清醒,他慌張的看著亓清,又恨不得直接去捂住張清的嘴。
亓清麵露不愉,意味深長地說:“會試一直由太子負責,我不好插手,安理你應該先去縣尉報官,然後一級一級審上去,雖然我那太子皇兄素來不愛理會百姓之事,但科舉大事皇兄想必不會不理會。”
他暗中朝隨從使了個眼色。
亓清說完也不再管張清,直接走了。
張清趴倒在地上,手指逐漸收緊,忽而撐著牆站起來,捂著肚子踉蹌的下樓。
店小二見此,上前去攙扶,卻被拒絕。
張清搖頭,避開了那隻手低語道:“我要自己走。”
他離開了明月樓,前往縣衙。
突然後頸一痛,他倒在了巷子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逐漸的有了意識,睜開眼便見到一個陌生的房間。
腦中許多念頭閃過,就在此時,門被打開,一個蒙著臉的男子出現。
張清警惕的抓著被子要下床,卻因為無力而摔在地上。
“張先生,我家主子看過先先生的文章,心中敬佩, 故而願意聘請先生,主子身份尊貴,先生若是肯為主子做事,不用科舉也能前途無量。”蒙麵人聲音刻意壓低,像是枯木碰撞發出的聲響,實在難聽。
張清後腦勺還在作痛,他搖了搖腦袋,強撐著說:“你家主子是誰?”
蒙麵人笑而不語,隻伸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張清頓時萬念俱灰,他怒而罵道:“天下學子皆向往皇城,以科舉為榮,盼望能公正嚴明,卻不想皇城才是最不堪之處,肮髒齷齪。”
“我寒窗苦讀十餘年聖賢書,卻被你們這些天皇貴胄玩弄於股掌之中,竟然有冤無處告,有痛無處喊,下貪上庇,無恥至極,我張清不恥與你們為伍!”
他捶著床榻,撕心裂肺的喊著。
“科舉為選舉人才而生,卻變成你們為所欲為了,完成貪念的途徑,蒼天不公,皇上無德,太子殘暴,大夏亡矣!”
蒙麵人冷笑一聲:“你隻管叫,也就這點能耐了,傷不到我家主子分毫,皇室強盛,皇子強盛,大夏就是再過百年,萬年也屹立不倒。”
“你是幸運的,能留條命。”
他抬手再次將張清打暈,對著暗處的另一個人說:“喂點藥,丟遠些。”
張清隻覺得身體很重,重的像是被壓在山底,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眼前是無盡的黑暗。
卻還能聽見聲音。
蒙麵人說:“你知道主子一向心善,最是惜才,不願意傷了百姓的性命,也不要讓這人再回皇城。”
“是。”
一滴清澈的淚水,從張清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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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樓。
柳玨終於能喘上氣了,他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腳踹出去,卻被亓白抓住腳踝。
他縮了縮,沒有能抽回腳。
“放開!”
亓白就是不放,直接握著柳玨的腳站了起來。
這樣一來柳玨就被拖在了地上。
“很痛,你再拖我,我就要還手了!”
亓白不著急,還捏著腳往上提了提:“你最是喜愛拿腳踹人,孤讓你長長記性。”
柳玨一隻腳被捏住,就用另一隻腳繼續踹,然後兩隻腳都被抓住,他就像是掃帚一樣頭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