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狀交到禦天帝手中。
“亓清帶來,朕倒要好好問問他有沒有將朕放在眼中,竟然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弄權,穆家……”
一切盡在不言中。
亓清一進來便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參見父皇!”
禦天帝身體微微往前傾,雙手壓在膝蓋兩邊,壓迫感驟然而起。
“朕看你眼中根本就沒有朕!”
亓清膝行幾步,麵露苦澀:“父皇,是兒臣沒有約束好手下之人,請父皇責罰!”
禦天帝倏地站起來,側身背對著光,沉聲道:“三皇子下獄,穆貴妃禁閉,待事情查清。”
亓清猛地抬頭,看向禦天帝,張了張嘴,身體頹了下去。
亓白親自將亓清關押到大牢,離開之際,亓清突然說:“我自小便知道父皇偏心你,無論你如何行事,父皇從來舍不得重罰你,若今日之錯在你身,恐怕又是禁足了事。”
亓白頓住,側身看了過去,他微微笑了一下:“這樣的事誰知道。”
亓清靠在牆上,身體漸漸滑落。
牽扯出的人越來越多,被下獄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科舉舞弊案,數年未曾滿過的牢房竟然人滿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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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貴妃靜坐在宮殿之中。
聖旨下來之時,宮女驚鴻慌張地說:“貴妃,要不要跟家主說?”
穆貴妃吐出一口氣,美目微爭:“晚了,陛下對穆家恐怕早有清理之心,我多次提醒收斂鋒芒,可他們欣喜太過,以為亓白活不長,太子之位便定然是亓清囊中之物,卻忘了陛下未必覺得自己活不到幼子成人之時。”
驚鴻跪地哭泣:“貴妃娘娘,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難道看著三皇子下獄不管嗎?”
穆貴妃起身,鬢發之間的流蘇步搖微微晃動:“我隻怕穆家多做多錯。”
驚鴻委屈道:“奴婢真為貴妃不值,為穆家不值,當初陛下從民間回宮,多有不便又無根基,要不是貴妃嫁給陛下,穆家鼎力支持怎麼會有陛下的今天。”
穆貴妃秀眉輕蹙,語氣嚴肅:“休要再說這些話,生了事端。”
她行至床前,抬頭看向窗外。
清風簌簌的撥弄著樹枝,瑩瑩的露珠劃過葉麵,從梢頭滴落大地。
驚鴻雙眼泛紅,拿了披風蓋在穆貴妃肩膀之上:“太子這幾年行徑越發張狂,當初宮中烹煮活人,也不見陛下懲罰,此次科舉舞弊,三皇子未傷一人,卻將三皇子下獄,貴妃娘娘奴婢心中替你們不值啊!”
穆貴妃攏了攏披風:“幸好此事未出現傷亡,太子烹煮活人是為的什麼,你難道不知道?”
“對於陛下而言,上次止於奶嬤嬤和一個侍衛,已經是極大的寬厚忍耐。”
驚鴻不忿。
穆貴妃一字一句地說:“你記住,他欠穆家,並非大夏欠穆家,也並非太子欠穆家,宮中打鬧,陛下能容忍,但在宮外打鬧便是動了大夏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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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口。
柳玨扶著亓白的手上馬車,正要鬆手,手上一緊,柳玨轉頭疑惑不已。
亓白抓住柳玨的衣領,仰頭擒住那唇瓣,狠狠的吸吮,直叫人暈頭轉向。
盛春縮著脖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見兩人唇間的一抹血色,她搖搖頭,原來親嘴還出血,好可怕。
一葉低頭,垂眸,眼不見心淨。
柳玨喘息著坐在馬車上,涼風呼呼的吹。
“我等你回來。”亓白死死盯著柳玨的眼睛,每一個字都說的極慢,像是要印在柳玨的心上。
柳玨微微點頭:“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馬車緩緩行駛,柳玨打開暗格,拿出準備好的吃食。
一路上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雖然有劫匪,但是有驚無險的到了令國邊境。
當初他讓其他人先回去,帶走了他的手諭,叫丞相鬱正業監國,現在從城門口有序的人員往來看起來,令國並沒有亂。
入城之後,百姓依舊照常生活,看來還沒有亂。
當年他殺掉老皇帝之後,幹掉了幾個兄長,其實沒有全殺盡,根本殺不盡,就算殺盡了也會在不經意時冒出來個有血緣關係的人,也沒有檢測機構,驗證血緣關係,誰說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