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顏(2 / 2)

回頭說文伯由南宣往西南去了梁國,本想做完生意經楚國向東去蔭國坐船經海路北上回國,但途中遇上梁楚渝陽大戰,財貨十失其九,隻好原路折返。

路經畋國時遇到強盜,差點丟了小命,身無分文,隻好沿途乞討回國,一年後在南宣街頭重病,卻幸運地遇到當時還隻是小吏的葉玄章。

葉玄章為其治病,並贈盤纏讓他回家。文伯感念其恩,自願為仆,從此追隨葉玄章。

文伯一追隨葉玄章就是近三十年,後來葉玄章官越做越大,文伯的身份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做了葉府的大管家後人人都喚作福伯(後改叫文伯),連權貴也不得不恭敬他。

葉丞相家的三個女兒個個都很聰明,大女兒葉頤穩重,二女兒葉頻活潑,小女兒葉顏恬靜。

其中小女兒是最招人喜歡的,她幾乎沒什麼脾氣,但並不是膽小怕事之人。小小年紀卻比常人心眼還多,待人也極好,有好東西總先留給姐姐和周圍的下人們,在周圍人中有著極好的口碑。

文伯對這位三小姐是喜歡的,他平常喜歡嘮叨他以前那些遊曆的事,還有從市井聽來的天下事,對下人們嘮又自覺低了身份,所以平時都是在幾個少爺小姐前麵嘮叨。

但幾個少爺小姐喜歡聽新鮮事,說過的話題第二次說他們就不聽了。大少爺還好,可惜去了軍營,剩下的大小姐總是借故推托,二小姐就更直接,見他剛嘮起嗑來立馬閃人,隻有年紀最小的三小姐,人不愛說話,隻是靜靜聽他說,還常答應幾聲以示在聽。

不僅如此,阿顏還常主動發問,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然後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讓文伯很高興,他年老孤身,膝下無子,沒幾個親近的人,早先葉玄章要給他娶妻,身份高的嫌他出身東夷,身份低的他自己看不上,後來身份變尊貴了,年齡也大了,反而看不上那些個有別樣嘴臉的人。

說白了,這老頭兒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雖然有個愛嘮嗑的小毛病。

九歲那年,葉丞相把阿顏她們姐妹三人送到離國都不遠的鄧城縣向一個姓鍾的名儒學習五經。

南宣國的貴族小姐通常隻學孝經、烈女傳之類的典藉,但葉丞相對此類書籍有自己的看法,雖然孝子烈女令人扼腕歎息,但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為自己而死,又或者守寡一生。所以思前想後,還是讓幾個女兒多讀些書,做個知書達禮的人。

那鍾師傅名喚期子,是個學富五車的人,但為人善變通,處世又謹慎,不是一般儒士可比,由他來教導三個女兒最好不過,但又不放心,遂叫了七八個婢女隨身伏侍著。誰知下帖卻聘不來他,隻回來的人說月前鍾老去登山摔斷了腿,加上經年的腿疾,已下不得榻,故不得前來。

葉丞相通情達理,叫三個女兒收了細軟,帶了仆役丫鬟二三十人和管家文伯往鄧城而去。

蔡氏本要同女兒們一同前去,但葉府需要有拿主意的人,常有達官貴人慕名前來葉府拜訪,或有下吏求事問法,葉丞相又常在官府衙內辦事,少在家中,隻能由蔡氏代勞。

阿顏一群人到了鄧城,讓人在城中購置一處臨近鍾宅的宅院先住下,第二日沐浴洗漱幹淨就和文伯帶著一眾仆婢往鍾宅拜師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