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甫一開門,我才後知後覺的叫了一聲,話說我已經兩個星期沒有收拾房間了,這段時間忙著找資料,裏麵混亂得簡直像經曆了一場大戰。我往旁邊瞄了眼周夕,他很平常的眨了一下眼睛,大概是猜出了什麼。
我厚著臉皮將門推開,果然是亂得連立錐之地都快沒了,客廳跟床之間沒有間隔,所以看上去更加亂七八糟。我趕緊彎腰將地板上的紙張、毛毯之類的撿起來,空出一個位置給周夕放行李箱。
“呃,請坐。”我伸手把搭在沙發上的衣服卷成一團抱到床上。
周夕很淡定的坐下了,說:“手機借我用一下?”
我正手忙腳亂的在開放式小廚房的櫃台裏翻找杯子,隨口應道:“剛剛放在茶幾上了,你自己拿吧。”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立即衝了過去,從他手裏奪了過來。
動作再快也沒來得及,搶過來的時候,周夕早就掀開了手機蓋,對我過激的行為隻是輕挑了一下眉。
雖然他已看到了,但我還是轉過身背對著他,把用謝秋生的照片做的壁紙換成了真琴。
將手機重新遞給他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他用敘述的口吻講殘酷話語的心理準備。
誰知道,他隻是看了我一眼,就把手機接過去了。
接下來的氣氛有點沉悶,也許是我心裏有鬼的問題。
找了半天,終於在櫃子角落找出了一個馬克杯。洗幹淨之後,衝了杯速溶咖啡。
周夕已經講完電話,他啜了幾口咖啡後很誠實的說:“我餓了。”
還真別說,我也餓了。
“吃什麼?”我把茶幾上的東西掃到了一邊。
周夕往沙發背靠去:“嗯,客隨主便。”
……你這架勢,哪裏是客啊,分明是大爺好不好。我忍不住腹誹。
不過有這話就好辦了,以往周夕約我都喜歡往有格調的地方鑽,我還擔心他要我領他去法國餐廳什麼的。
於是我打電話叫了兩份PIZZA。
周夕是醫生,我以為他對這類快餐不感冒,沒想到吃得倒是蠻香的樣子。
“因為我餓了。”他如此解釋。
“……”
他進浴室洗澡的時候,我趁機收拾了一下,忙了一會突然覺得沒勁,就隻把客廳整理幹淨。床周圍依舊是充滿宅男的氣息。
門外一陣敲門聲,下意識看了看時間,八點半。肯定是隔壁的歐文,他每天晚上都準時邀我下樓打籃球。
開門一看,果然是他,他用手指抵著籃球轉動,笑吟吟的說:“嘿honey,出發了!”
“今晚不行哦,有朋友來了。”歐文就喜歡在稱呼上占人便宜。
歐文的眼睛忽然瞪大,盯著我身後:“喔哦~你們東方的美男子可真多!”
我回頭看了一眼,周夕正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浴衣很隨意的套在身上,露出了大片胸膛。察覺到我們的視線,他毫不客氣的看了過來。
歐文向來敏銳,立即明白周夕不是好惹的角色,連忙將視線收了回來,對我說:“那我一個人去咯。”
“啊對了,明天記得把你那份筆記借我一下。”我忽然想起先前跟他借筆記的事。
“沒問題,honey~”歐文背向我擺了擺手,表示了解。
“honey?”關上門,一轉身就看到周夕挑起眉,低聲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問我,疑惑的看了他半天,卻沒什麼動靜,隻是在擦頭發。那應該是自言自語了。
我進去浴室時,他問我借了LAP-TOP,我猶豫了一會就點頭答應了,有些事,是沒有辦法掩飾的,隻會欲蓋彌彰。LAP-TOP裏的壁紙是我和謝秋生在郵輪旅遊中的合影。我沒有辦法從謝秋生的影子中走出,這是確鑿的事實。
奇怪的是,周夕半句都沒提謝秋生。
我以為他會更加打擊一下我的。
直到關燈睡覺,他都沒說任何關於謝秋生的話題。
我反而是過於在意了,聽著他輕微的呼吸聲,直到半夜才終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