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依的臉上寫滿了“囧”字,卻被他突兀收緊了懷抱:“你若是生氣,就能說明你在乎我。”
“……我什麼時候……”
“你總是拿那樣的眼光看我,將我看成另一個人;可是我要告訴你,我絕不是你想念著的那個人。”長依一向介懷此事,卻不曾料想魔王的心結會比自己要深;許是帝王的唯我獨尊在作祟,亦或者說,他是根本的在拒絕回應長依的期待。“我就是我,不是別人;所以你心裏隻能有我,不能去想別人。”
長依躊躇了片刻,伏在他心口歎息一聲。“我一直在告誡自己,做人絕不能太貪心;有些人與事是注定無緣於你的。早知不可得,就幹脆不要去祈求……”
“你也好,他也好,你們都是我的求不得。”
往往她如此理智的時候,都是魔王恨的牙癢的時候:“所以呢?”
月色雖則明麗,埋首於他胸前的長依卻看不清表情,因此魔王無知無覺的錯過了她的微笑。
“所以還是不能放手。”
長依的胳膊隻攬在他的腰際,卻意外的讓他感覺到滿足與安心。
“即使是我注定不能擁有的……我也絕對,不想再放手。”
也許是神明憐憫她的絕望,才會以這跨越了兩個時空的奇跡來回應她的願望;長依險些沉浸在這巨大的幸福衝擊裏,一時之間也未能清醒過來。
被重重幸福包圍著的女人是很容易得意忘形的,譬如被法老王捧在掌心裏,盡情恣意嗬護憐愛的時候。
此前她並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做春宵苦短日高起,甚至她身為女官日日伺候魔王,也很少會有縱著自己睡懶覺的時候。如今被露恩再次殘酷叫醒,她是真的怨恨起那可惡的朝會來了。
為什麼法老王會有那麼多國事要忙?啊啊能幹的大神官們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麼多事?
不想失去這份幸福感,長依任性的攀住了身旁少年王的胳膊以此來表達自己不願他走的想法;很顯然,清醒過來的魔王難得為之為難了。
就因為她不應該是會在正經事務上任性的人,魔王才會因為這份難得而更加難以拒絕;且很顯然,他自己也不想起身。除卻漁村的一夜柔情溫存,魔王采取的手段大多以粗暴的方式為主,甚少能夠得到長依的回應;可是昨夜長依乖巧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怯生生卻又無法掩藏的索求他的寵愛。他連一舉將她撕碎生吞入腹的心思都有了,硬生生忍住這份欲念,溫柔卻又不失深刻的疼愛她,著實是讓一向精力旺盛的他也有些疲累。
除此之外,他更不是一個好滿足的人。長依就在他的嘴邊可憐巴巴的等待著,他是吃掉呢還是吃掉呢還是把她吃掉呢?
“看來我不把你喂飽是不行的。”
說歸說,昨夜長依軟在他身下動彈不得的時候,他還是很得意的就此收手;賽特昔日的勸告不假,若是縱著性子來,難保長依的小身板能夠受得起這份疼愛。
可是長依氣色尚好,甚至小臉紅紅的以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他,這種時候再把持的住可還是男人嗎!
“今天不許下床!”
“王上,時候真的不早了。”
“……等我回來。”
長依頓時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期待了許久的長依同他撒嬌發脾氣,如今得了來卻又叫他難以應付;仿佛真的很不滿於此,長依索性背過身去麵朝床裏再以絨毯將自己的腦袋蒙起來。“真討厭。”
“恩。”
“最討厭了~”
“嗯。”
自古君王,實則都喜歡自己的女人仗著自己的寵愛而無憂無慮甚至無法無天恣意妄為,埃及的少年王也不能幸免;無論長依如何抱怨,他照單全收並且勢必會補償回來。
見長依沒有起身伺候他的意思,原本候在外側的露恩也隻得領著婢女上前;畢竟是多年的人精,裝聾作啞毫無異樣的將正主請走處理朝會,這才笑眯眯湊到床頭,隔著一層帷帳細問終於被掰直了啃幹淨的長依:“可還舍得下床嗎?”
“露恩大人你從前好像並不喜歡這樣趁火打劫的。”
“你從前也不是這樣撒嬌黏人攛掇他不去早朝的。”
樂見其成的露恩不失理智的與她提了醒:“這延誤國政的罪名還是不要去擔的好,你曉得就因為你得寵,願意參你一本的人才越多。”
“參吧,最好參的父親主動引退才好,不止他們,連我自己也可以省心些。”
這一句絕非氣話。
曾經她以為是悠思南家的勢力給予她與他相識的緣分,現在她卻不想再拿自己的母家作為依仗。若是辛多能夠功成身退安享晚年,她是真的可以少牽掛些瑣事。帳外的露恩一挑眉,著實是沒有料到她會有這種覺悟——簡直就是手握帝王恩寵再無所顧忌的小女人。
“你不鬧別扭的時候還真是蠻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