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潦倒
第222章 潦倒
路過一家超市時,曾楚南把車停下。
“材梓,去買四條煙,要超市裏最貴的。”曾楚南說。
“大哥,你不抽煙,你要買煙幹嘛?”賈材梓說。
“讓你去買你就去唄,快一點。”曾楚南說。
賈材梓動作倒也快,很快買了回來,四條煙就是四十包,他搞不明白曾楚南自己不抽煙,買這麼多的煙來幹嘛?
曾楚南在侯爺麵前說的話並不是吹牛逼,他很快找到了地址上的地方。
這是一片貧民區,房子主要是當地農民修的平房,修得高一些的,也就是三四層的樣子,大多是一兩層,這些房子,主要租給城市的農民工和一些低收入的工薪階層,華夏國雖然是殃殃大國,各城市GDP也一直強勢猛增,但是真正住得起樓房的人還是少數,大多外來務工的人員,樓房都隻是他們的夢想和目標而已,而現實,他們也隻能是蝸居在這些農民房裏。
這不能算是小區了,隻能算是聚居之地,房子並沒有任何的規劃,都是胡亂建起來的,天色已晚,不時有濃妝豔抹的女子經過,這有些女子姿色還不錯,身上是廉價的香水味,雖然大冬天,她們大衣裏的衣服卻依然能露出深溝,這些女子是在一些洗頭房之類的地方上班的特殊從業者,白天蝸居在這些租住的民房裏睡覺打牌,天色一黑,她們就要上班了,她們和普通人的生活規律相反,她們是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曾楚南和賈材梓的名牌服裝和非凡的氣質在這樣的地方出現,自然能讓那些女子側目,更何況這兩個帥哥可是從豪車上下來的,那些女子和曾林南擦肩而過時,覺得曾楚南穿著大衣的樣子真的很帥,忍不住多看幾眼,曾楚南也對他們報以一笑。
都是紅塵中為了生存而拚打的淪落人,曾楚南在這些女子麵前並沒有什麼優越感。
“大哥,這些女子好妖豔,是做雞的吧?”賈材梓說。
“知道了你又何必說出來,要是讓人聽見了,要麼惹起一番罵戰,要麼就是傷人自尊,人都有各自的際和辛酸,她們也是弱勢群體,也有說不盡的悲苦,你又何必去說出人家的職業?”曾楚南低聲罵道。
“南哥我隻是……”
“有一句話說得好,聰明比善良容易,聰明是一種天賦,而善良是一種選擇,不要無端地指責別人的不堪,我們又能比她們高貴多少?”曾楚南說。
“我……”
賈材梓被曾楚南一番嗬斥,心裏憋屈,但又覺得曾楚南說得極為在理,讓他無法反駁,隻好忍著。
步行進深巷,到了地址上所寫的地方。
這裏相對熱鬧,一家台球室,還有一家理發店,還有一家小餐館,還有小賣部等等。
台球室裏有幾個穿西服的男子在玩台球,曾楚南一看那西服就知道這是侯爺的人了,遠遠地站著,向他們揮了揮手。
那幾個男子見曾楚南氣質不俗,走了過來,“您就是全州來的曾先生吧?侯爺讓我們在此等你,你要的人就在二樓。”
“我就是曾楚南,不要叫我曾先生了,叫我阿南吧,辛苦兄弟們了,這是給兄弟們買的煙,楚南還有事要辦,今天不能請你們喝酒,先請兄弟們抽煙吧,兄弟們為楚南的事大冷天的在這裏守著,難為你們了。”曾楚南說著把手裏的四條煙遞給了那個男的。
“阿南哥太客氣了,這是侯爺吩咐我們做的事,我們不敢收你的東西。”男子惶恐地說。
“幾盒煙而已,讓兄弟分了吧,本應該請你們喝酒的,但是真是抽不出時間,這隻是一點心意,侯爺不會怪罪你們的,侯爺問起,我自會向解釋,這煙值不了什麼錢,是楚南表示感謝的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曾楚南說。
“那好吧,早就聽說全州曾楚南是個人物,今天一見,又年輕又帥氣還義氣,真是名不虛傳。”那男子接過了曾楚南手中的煙。
“這是我的名片,兄弟們到全州後有時間就找我,吃喝玩樂算我的,我先去辦事了。”曾楚南說。
“阿南哥去忙吧,守著的兄弟們就先撤了?”男子說。
“撤了吧,我不能一一向他們道謝了,請轉達我的謝意。”曾楚南說,想了想,又轉身招呼:“兄弟,先不撤吧,再等等,我把人帶走後你們再撤,謝謝了。”
“好的,阿南哥真客氣。”男子說。
“材梓,你在這裏玩台球,我自己一個人上去。”曾楚南說。
“大哥,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要注意安全。”賈材梓說。
“不用了,郝民是我的兄弟,他還能殺了我不成,就算他想,他也沒這個能力。”曾楚南冷冷地說。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樓梯間很暗,房東很摳門,並沒有在樓梯間裝路燈,地上有一些水漬,還有尿臊味,應該是租住在這裏的房客喝醉後就地撒尿的結果。
二樓分成了很多間,所以住的也不是一戶人家,這個時候正是做晚飯的時候,很多住房都把煤爐搬到了走廊裏來了,因為房間裏麵積太小,在房間裏炒菜做飯油煙太大,搬到走廊裏要好一些。
曾楚南一陣心酸,郝民和吳忻忻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
“王八蛋,你的手再不幹淨,我就砍了你的手!”
一個女子熟悉的聲音,曾楚南聽出來了,這是吳忻忻的聲音。
“媽的個逼,你凶什麼?你們兩口子都欠了老子兩個月的房租了,你們還很牛逼,你這麼漂亮的小娘子,竟然嫁給那麼一個窩囊廢!連房租都付不起,還敢跟我橫?回頭你跟你那死鬼老公商量一下,你陪我睡一覺,我就免了你一個月的房租吧,算是便宜你們了。”一個男的聲音。
那男的穿著一身很厚的棉睡衣,頭發梳得鋥亮,應該是這裏的房東了。
“你胡說什麼呀,就你那臭樣子,你做夢!”吳忻忻罵道。
“我草,你這娘們凶什麼呀,你們都窮得快他娘的內褲都穿不上了,你還牛?我看你們兩口子是快要活不下去了,隻有你出去賣才可能養活你們自己了!你倒也長得漂亮,不如你出去賣吧,第一筆生意就賣給我好了,一個月的房租為嫖資,便宜你了,你又不是什麼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後胸勺就挨了一拳,轉過身來正要開口罵人,又是兩記狠狠的大嘴巴抽到他的臉上。
吳忻忻抬起頭,看到了曾楚南梭角分明的俊臉,還有那雙冷酷的眼睛,此時那眼睛裏正射出憤怒的冷芒。
“王八蛋,你找死,你狗一般的東西,竟然敢欺負我妹妹!”曾楚南的聲音冷得如同來自冰川深處。
“楚南哥,真的是你?”吳忻忻的眼淚嘩地流了下來。
“是我,忻忻,你受苦了。”曾楚南也有些哽咽。
“王八蛋,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來人呀,有人打我,快來人啊!”房東大叫起來。
房東應該在這裏是一霸,在這樣的貧民區裏,他這樣有棟小房子的當地居民自然也是很有優越感了,他這麼一叫,立刻從各房間都都竄出些人來,樓下台球室,理發店,小餐館和麻將室也都有人躥了出來,有的是出來看熱鬧的,有的是出來準備幫房東打架的。
曾楚南一腳踢向那房東,“我他媽管你是誰呢!狗一般的東西,也敢欺負我妹妹!你他媽就是作死,垃圾!”曾楚南一陣凶狠的拳腳向房東招呼了上去。
那房東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得直叫,樓下已經有人往樓上衝了,這是準備群攻曾楚南了。
這時停在理發店旁邊的三輛白色麵包車的車門打開了,下來了二十來個穿西服的人,不但服裝整齊,手裏的裝備也很整齊,清一色的大砍刀。
“七枝花做事,你們也敢管?”之前和曾楚南說話的那個男子大吼了一聲。
其實,就算是他不吼這一聲,那些人也一看到這明晃晃的二十來把大砍刀,也都全部冷靜下來了。
沒人應聲,隻是打麻將的又回去打麻將去了,玩台球的又回去玩台球了,在小餐館吃飯的繼續回去吃飯,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房東也不說話了,他再無知,七枝花還是聽說過的,在貴寧,如果不知道七枝花,那就真是相當於法國人不知道巴黎,日本人不知道東京。
“滾!”曾楚南隻說了一個字。
房東捂住被曾楚南打破了的嘴唇,灰溜溜地走了。
“郝民呢?”曾楚南問。
“他……在裏麵……”吳忻忻指了指旁邊的房間。
曾楚南一腳踢開了房間的門,房間裏燈光很灰暗,隻有一個表麵有很多灰塵的白織燈,房間牆麵很髒,更顯得燈光很暗。
房間很小,最多十平方的樣子,一張床,一張簡易的桌子,沒有家電,沒有其他的家具,牆腳堆著一些土豆,這應該是吳忻忻他們平時的主要食材。
房間裏寒氣逼人,曾楚南心裏也是一陣發寒,他沒沒想到吳忻忻他們竟然窘迫到如此境地。
床上躺著一個人,這麼冷的天,他竟然睡得很沉,房間裏有一股酒味,應該是從他嘴裏散出來的。
這個潦倒醉臥在床上的人,自然是郝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