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荻,我是楚南,我們回來了,你不是在做夢。”曾楚南笑著說。臉上在笑,心裏直泛酸。
章荻再說不出話來,隻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應該是已經忍了許久,那些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悲傷,如洪水般瞬間決堤,這是曾楚南第一次看到章荻哭得如此傷心,如此不顧形象。
“沒事了章荻,沒事了,不哭了啊。”曾楚南輕聲安慰,像安慰一個小孩。
章荻的哭根本就止不住,曾楚南和賈材梓隻好慢慢寬慰,等她哭了好一陣,這才慢慢平複下來。
“對不起,楚南,你們能回來是應該高興的事,隻是這三年我幾次都想死了,就一直想著你們有一天能回來,能救出老郭,你們終於還是回來了,真好。”章荻一說,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掉。
“章荻,全州發生了什麼?你說說看。”曾楚南說。
“你們一走,全州就變天了,警方宣稱你是獨販,要通緝你,南清會的骨幹幾乎都被抓了,老郭也做牢了,幸虧你在出國之前把所有的資產都轉到我們的名下,不然南清集團都保不住了,但是兩個後宮還是強製被收了,他們說那是你非法所得的財產,就算是轉移了也要沒收,南清集團的業務隻剩下鋼材貿易和超市連瑣,這兩個分公司因為與黑扯不上任何關係,所以沒有被收,再然後,木小姐就辭去所有職務從全州消失了,聽說去了美國。”章荻說。
“清蘿沒有跟你說她為什麼要那樣做嗎?”曾楚南問。
“沒有,她隻是說她也是身不由己,讓我好好看管好南清集團,她還說你總有一天會回來的。”章荻說。
“既然她都知道我總有一天會回來,那為什麼要登報和我劃清界線?”曾楚南說。
“楚南,她可是你的女朋友,全州誰不知道她和你的關係?舒躍進直接召見她,讓她作一個選擇,如果她不那樣做,她恐怕都得做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個道理你也不是不懂。”章荻說。
“果然就是舒躍進,我早就知道肯定是就是那王八蛋了,我倒黴了,長河的劉瑛沒有趁機反擊南清集團嗎?”曾楚南說。
“她怎麼反擊,現在劉瑛已經不是長河實業的老板了,老板是一個叫景伶的女孩子,長得還挺漂亮的,聽說以前是長河的老員工,聽說她爸向長河注資,成了最大的股東,然後她就被扶上去了。”章荻說。
“景伶?也對,她是侯爺的女兒,這倒也在情理之中。”曾楚南說。
“開始的時候,長河對南清打擊很厲害,後來景伶上台以後,反而對我們的打擊減弱了不少,後來就幾乎是和我們在和平相處了,後來南清經常被政府部們嚴查,要是長河再外部夾攻,我恐怕支持不了這幾年了,那個景伶不是壞人。”章荻說。
“她那是看在大哥的麵子呢,她是大哥的姘頭之一,她喜歡大哥。”賈材梓說。
“放你的狗屁!我和景伶什麼也沒有,你不要胡說。章荻,你說景伶接管了長河,那劉瑛呢?那毒女會善罷甘休?”曾楚南說。
“她沒有在長河了,她一個殘疾人,又怎麼鬥得過侯爺和景伶。”章荻說。
“可是她後來腿其實好了的,並不是真正的殘疾啊。”曾楚南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後來她一直都是坐輪椅的,應該不會是假的吧?”章荻說。
“她現在在哪?我想見見這個人。”曾楚南說。
“她在靜和庵帶發修行,那個庵在全州向北一百多公裏,聽說是她自己投資修建的。”章荻說。
“她出家了?她那麼毒辣的人,竟然帶發修行?我怎麼那麼不信呢?”曾楚南說。
“別說你不信,我們都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啊,楚南,你回來就好了,但是你現在還在被通緝,你準備怎麼做?”章荻說。
“我先大概跟你說一下我們在亞菲的境遇吧……”
曾楚南又花了很長時間把這三年以來的事都說了一遍,聽得章荻也唏噓不已。
“既然張三就是陳繼山,劉瑛就是他的親侄女了,現在侯爺控製了長河實業,他為什麼不出手相助?”章荻說。
“我的理解是侯爺其實也是陳繼誌的人,至少是他的合作夥伴,而劉瑛被換下來,也是張三的意思。”曾楚南說。
“不對啊,他怎麼可能會幫著別人來打自己的侄女?”章荻說。
“如果侯爺是張三的人,那這一切就合理了,當年我打劉部*長的時候,侯爺一直隔岸觀火,甚至給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其實他當時是希望我和劉大富的勢力拚得兩敗俱傷,然後他趁機進軍全州,至於張三為什麼不讓侯爺幫助劉大富對付我,這就很簡單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劉部長知道張三是誰,張三已經進入華夏的權力高層,他這樣的人,必然是絕決的,不然他上不了那麼高的位,一個絕決的政客,覺得自己有可能繼續爬上權力的更高點,他當然不允許這世界上還有人知道他的秘密,而真正能保密的,隻有死人,所以就算是劉大富是他的親哥哥,他也為了不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也會想他的哥哥去死,一般人做不出來,但是到了張三那個位置的人,肯定做得出來。”曾楚南說。
“所以你和劉大富拚的時候,張三並沒有讓侯爺出手,而是讓他隔岸觀火,等你們兩敗俱傷手,他再出手打掉你,然後由侯爺接管你的勢力?”章荻說。
“是的,但是這一過程中他和劉瑛的意圖是不一樣的,他是直接要我死,但是劉瑛和舒躍進卻想要的是我的南清集團,毫無疑問,劉瑛和舒躍進肯定是結成了聯盟的,張三讓舒躍進弄死我,但是舒躍進認為弄死我以後他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遲遲沒有下手,陳繼誌在知道陳繼富死後,和劉瑛取得了聯係,劉瑛這才知道了陳家的秘密,所以她把她在全州的盟友介紹給了陳繼誌,她們三方勾結,製造了一個出國考察的陷井把我弄到了亞菲。”曾楚南說。
“然後張三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所以他把舒躍進降成了副省,然後由侯爺出麵掌控了長河,也掌控了全州的江湖,相當於完全接管了以前劉大富在全州的所有資源。”章荻說。
“是的,張三雖然位居高位,但他也需要錢,不然他沒辦法做很多事,所以他需要他的人接管長河為他提供財源,景伶是一個善良的人,和我也算是朋友,所以並沒有下狠手對南清進行打擊,這是我的猜測,但應該八九不離十。”曾楚南說。
“這一切隻要找到劉瑛和舒躍進就可以證實了。”章荻說。
“所以我要去見劉瑛,同時我們要逼張三消除對我的通緝,還郭林自由,這事他要做起來很簡單,隻要找一個替罪羊就行了。”曾楚南說。
“可是我們壓根不知道張三是誰,怎麼逼他?劉大富死了,我直接懷疑在華夏就沒有一人見過張三本人了,我們就算是見到了,也不知道他就是張三。”章荻說。
“華夏沒有,但亞菲有人認識他啊,我從亞菲來,他也不知道我到底掌握了他多少東西,我隻要逼他,他就算是不自己現身,也會讓人和我接頭。”曾楚南說。
“你準備怎麼做?”章荻問。
“從明天開始,在全州好媒體上登廣告,花大價錢登尋人廣告。這事麻煩章荻辦一下了,你不要親自出麵,找一個兄弟去辦就行,或者直接不要和媒體的人接觸,通過網絡把要登的內容傳給他們,我要整個版麵都要登我的尋人廣告,錢不是問題,直接打在他們帳上就好。”曾楚南說。
“尋人啟示?尋誰?”章荻詫異道。
“尋張三啊,不尋他尋誰,隻要我們的廣告登得足夠的多,張三肯定會知道的,全州肯定有他的人,但我猜知道他是張三的人很少,甚至可能沒有,所以如果他在全州的人不知道找張三就是找他,那也就不會有人向他報告我們在登報尋他,那我們就白折騰了。”曾楚南說。
“沒錯,他自己在京城,如果他自己看不到報紙,那有可能我們是瞎折騰了。”章荻說。
“盡管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我們也還是要登,這樣吧,聯係京城的媒體一起登,不要舍不得花錢,把事辦成才是最重要的。”曾楚南說。
“京城也鋪天蓋地地登嗎?”章荻說。
“京城媒體太多了,如果全部登那花錢太多了,登幾家影響力比較大的,官員關注的可能性很大的那種,有全國影響力的那種。”曾楚南說。
“好吧,那我回去就準備辦這件事,楚南,要給你安排個好一點的住處嗎?”章荻說。
“我原來住的房子還在不在?賣了沒有?”曾楚南問。
“還在呢,你總不能住到原來的房子去吧?”章荻說。
“那當然不行,那房子長期不亮燈,這忽然亮了燈,那會引起別人懷疑的,我們暫時就先不住了,想辦法給我們弄輛車用,在通緝沒消除之前,我和材梓就住車上了。隨時移動,不然被抓了就麻煩了。”曾楚南說。
“也太辛苦了,車上怎麼住啊,要不你們住到我家裏去吧?”章荻說。
“沒事的,現在保命要緊,辛苦就辛苦吧,就這樣決定了。”曾楚南說。
“楚南,老郭能救出來麼?”章荻問。
“能,相信我,我肯定能把他救出來。”曾楚南點了點頭。
“你不要怪清蘿絕情,也許她真的有她的苦衷。”章荻說。
“這事先不說了,真相總會大白的。”曾楚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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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州的各大媒體用一整版登出了一則尋人啟示:
兄弟張三,見信如晤。自你離家之後,我和其他在亞菲的兄弟都很想念你,希望你見到啟示之後速與我聯係,與半月為限,如你不與我聯係,我將公布你所有的信息,作為兄長,我當然知道你所有的事,望你以自己的前途為重,不要冒風險,因為風險是你承擔不起的。
登啟示的人署名陳繼富。
陳繼富就是劉大富,也就是那個三年前就死了的劉*部長,當然,除了劉瑛和那個張三,恐怕沒有人知道劉大富的真名是陳繼富,張三如果看到這啟示,估計會驚出一身冷汗,死人當然是不會登尋人啟示的,登的人自然就是知道底細的人。
更絕的是,尋人啟示上還登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曾楚南在亞菲時拍的陳繼誌的照片,張三看到他親哥的照片,當然更相信登啟示的人知道他所有的底細了,而其他不了解內情的人,也許會認為那個張三就是照片上的人。
聯係方式是一個號碼,但卻不是國內的號碼,那是一個焦容容在越南的一個號碼,也就是說,張三再是神通廣大,他也無法通過定位號碼來找到曾楚南。
而張三和焦容容聯係之後,焦容容會把張三用來和她聯係的號碼告訴曾楚南,曾楚南這才可以隨時用新的號碼和張三聯係,聯係一次換一個號碼,讓張三根本來不及查號碼就已經換掉。
唯一可以查的就是給媒體彙款的帳號和發廣告內容的網絡IP,但章荻表示沒問題,她找了專業人士處理,根本沒法查。
曾楚南認為自己考慮已經足夠周密了,如果張三還是能查到,那也沒有辦法。
這些事情辦完,剩下的時間曾楚南就隻能是靜靜地等結果,如果一直沒有人和焦容容聯係,那曾楚南也隻有等,有些事就是這樣,把該做的做完了,至於結果如何,隻有天知道。
曾楚南相信自己的這一招應該管用,張三既然爬上了高位,他肯定不會去冒風險賭一下曾楚南手裏沒有證據,他肯定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曾楚南真的掌握著大量的證據,隻要一公布讓所有人知道他的底細,那他就完了。
隻是他作為重要的政客,有沒有時間去看報紙,那就不一定了,如果這一招不好使,那曾楚南隻能寄希望從劉瑛身上下手,看能不能給他提供一個張三的聯係方式了。
隻是劉瑛對曾楚南一向恨之入骨,她會不會配合,實在是一個未知數,所以曾楚南還是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尋人廣告產生效果。
用簡單的方法辦複雜的事,不知道這一次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