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楊智與司馬悔途吃完西瓜,楊智與司馬悔途換了“錦仁兄”從農家那裏借來的一大一小兩套衣服,然後倆人扮作推車人,跟隨在“錦仁兄”身後。
“錦仁兄”力大無比,上坡再陡,也如在無坡之地,開始之時,楊智與司馬悔途還推著車兒,但推得一陣,就聽見“錦仁兄”道:“楊兄、悔途弟,二位遠來是客,不必推車。”話音一了,“錦仁兄”所拉的車兒加快了速度,楊智司馬悔途再推時,就覺得車兒沉穩之極,手兒一沾上車,竟然被那陣沉穩之力彈回。司馬悔途望了望楊智,輕聲道:“四師哥,這叫什麼功夫?”楊智笑了笑,說道:“沾車十八跌”。
司馬悔途知道楊智在耍滑頭說笑,因為武林中從未有一門叫做“沾車十八跌”的功夫,隻是少林寺裏有一門叫做“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想到這,司馬悔途已經知道“錦仁兄”是在少林寺學成一身武藝的。
三人往東行走了大約二十來裏路,就來到一座湖泊,那湖泊極為廣遠,竟然一望不到頭,“錦仁兄”停下車,雙掌拍了數下,就見湖泊深處一艘船兒從一蓮花叢中行駛出來,船上坐著一個拿著釣竿的老頭,他那釣竿釣身很長,又順便可作船槳。
船兒來到三人麵前,老頭道:“張錦仁,你終於搬了救兵來了。”張錦仁一笑,不再言語,率著楊智司馬悔途上了船,然後老頭搖著船,往湖心深處而去。
船兒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湖心處,湖心聳有一峰,峰周植被茂盛,峰腳到處都盛開著各種鮮花,在峰半腰,有一廟庵,廟庵通體以紅漆漆之,寬闊宏大。
待三人下了船,來到峰腳,那個老頭慌忙道:“三位先在此聊,我先告退!”也不等張錦仁等三人言謝,就匆匆劃船走了。外地
張錦仁朝著廟庵抱了下拳,說道:“通天庵主,你要的一車西瓜已經抵達通天湖畔,請庵主前去查收。”
良久,才聽到半山峰上的庵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你果然守信,不過,你得把那一車麒麟西瓜運到庵上,並且不得使用我通天庵的運輸船隻才算得本事。”“這……”張錦仁一時間語塞,說不出話來。
楊智這時為了朋友也苦思冥想,可是冥想了大半天,雙眉仍然緊皺,可是,要把這一車西瓜運到通天峰,也是個麻煩棘手的事。
忽然間,司馬悔途睜著一雙黑亮自信的眼睛,說道:“張大哥,四師兄,我有辦法了。”“什麼辦法?”楊智道。
司馬悔途指了指湖水的流向,說道:“湖水從對麵流向這端,我們隻要製作一隻大筏子,就順利將西瓜運到這裏。”張錦仁伸出個大拇指,說道:“真聰明。”
張錦仁伸出雙掌,拍了幾掌,就聽見一人劃船行來,正是那個垂釣的老頭,卻在此時,通天庵裏的那個女人道:“通天釣叟,你今天這麼熱心幫助張錦仁,是特意跟著我過不去是吧?”
通天釣叟戰戰兢兢的道:“釣叟不敢。”
那個女人道:“既然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就不可前來幹擾我通天教的事。”通天釣叟望了張錦仁一下,說道:“張錦仁,不是我不想幫助你,實在是我有著苦衷。”張錦仁一擺手,說道:“你已經盡力,我感激著呢。”“這就好。”通天釣叟心中仍然惶惶然,劃船遠走。
司馬悔途看到峰下有三塊木板,拿了過來,遞了兩塊給張錦仁和楊智,三人於是就把木板擲在湖中,然後三人跳落湖中的木板上,另一隻腳鞋麵輕點湖水,木板就移動起來。
來到湖對岸時,瓜車還在,可是一車的名貴麒麟西瓜已經不見了蹤影。張錦仁心情淒惶,司馬悔途道:“這事推測起來,還是‘通天庵’裏的那個女人搞的鬼,她的目的就是不讓張大哥達成自己的心願。”張錦仁見司馬悔途足智多謀,說道:“悔途,你說應當怎麼辦?”司馬悔途道:“不要再答應辦通天庵命令的事,我們三人自己想辦法,隻是不知事情的前因後果是怎麼樣的?”
張錦仁隻得命三人坐下,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原來,張錦仁是少林寺住持皆乘大師所收的少林弟子,為了抗清,皆乘大師派了張錦仁來到江湖,秘密聯絡抗清義士,就這樣,張錦仁與楊智認識,並交為好朋友。有一天,倆人前往南京挽救在揚州抗清殉難的史可法一名舊部,往來路走回,卻遇到一個頭戴鬥笠蒙著麵紗的女子將他們阻住,倆人與之交戰,以二敵一,仍然難以取勝,史可法的舊部被她擄走,臨時還送給倆人一句話,要他們一年以後的今天來通天庵奪取此人。一年以後,楊智聯絡到張錦仁前來,為的就是奪取史可法的這名部屬。
聽到這兒,司馬悔途很為高興,因為他今天已經邁出了抗清的第一步。他說道:“四師兄,你派了我來,卻不知何故?”楊智此時才計議了一翻,張錦仁司馬悔途均表示讚同。
入夜,司馬悔途身背一隻大酒囊,複來到湖泊旁,打開瓶塞,一時間,一陣香濃的酒味就盈繞在湖麵上。忽然間,湖心處劃來一船,那船上坐著的,正是通天釣叟,通天釣叟一邊行來,一邊朝著司馬悔途抱拳道:“何方貴客,送來好酒,通天釣叟感激不定也。”
司馬悔途見通天釣叟人未至,就說出是自己給他送酒,足見其真誠直率,他的內心也暗自喜歡通天釣叟起來。
通天釣叟來到湖旁,司馬悔途一抱拳道:“前輩,晚輩是來送酒的。”
通天釣叟雪白八字胡子一吹,說道:“既然是來送酒,還稱什麼“前輩晚輩,我們乃朋友也。有朋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
司馬悔途跳上船,通天釣叟把船一劃,那船就若離弦之箭,往湖心深處駛去,來到一片水上森林,船徑入其內,原來,通天釣叟的居處就在這裏。
船在水上森林中左繞右拐,沒有多久,就來到一棵高大的榕樹旁,那棵榕樹已經有幾百年的樹齡,由於中空,通天釣叟將之打理成一個客廳,司馬悔途跟著他進入裏麵。通天釣叟早已經找來一盤蚱蜢的下酒菜。接著,倆人對月而酌。此酒是司馬悔途從太平鎮裏打到的濃度最淳厚的,通天釣叟嗜酒如命,先舉杯喝幹,待通天釣叟喝到第九杯,司馬悔途忽然覺得以酒醉對方,雖然出發點是從通天庵奪取史可法的部屬,可是他仍然覺得這樣做未免不仗義。自己也倒滿了酒杯,與通天釣叟舉杯一碰,說道:“釣叟,你既然喝了九杯,我也先喝九杯,然後再比試,如何?”也不等通天釣叟答話,司馬悔途舉杯而盡,然後依次倒滿了八杯,都統統喝了下肚。
通天釣叟忽然間朝著司馬悔途伸出了大拇指,說道:“小兄弟,你可真仗義,釣叟能有你這個朋友,算是我釣叟的福氣。你們不是要害我醉酒嗎,我這就醉給你們看看。”忽然間,他舉起桌上的那隻酒囊,咕咚咕咚的喝了下肚,喝飽,然後倒在八仙桌麵上呼呼大睡。司馬悔途此時有些感動,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個人乘著通天釣叟的小船,劃出了樹林。武當山附近有一湖,那兒有船隻水筏,司馬悔途常去那兒玩,故對駕船和水性都懂。他的小船徑來到通天崖下,湖水拍打著湖岸,顯得有些不寧靜。
司馬悔途站在船上一陣,就見山崖下躍下三個人影來,其中倆人身有武功,身姿英武,正是司馬悔途的四師兄楊智和楊智的朋友張錦仁。
沒有多久,楊智來到船邊,張錦仁背上負著一人在後,背上那個人似已經癱瘓,手上腿上都已經晃在空中。
楊智他們上了船,司馬悔途揮槳開船。船行至湖心,忽然聽得通天庵裏大門一開,一個女子發出妖笑數聲,楊智隻聽得心裏發毛,知道對方就要發難,站起身來,朝那個女子拜了一下,說道:“有勞姑娘照顧史得威將軍,楊智感激不勝。”
那女子道:“感激愧不敢當,實是你武當有名的陳青子四弟子目中無人,這幾年來,對我通天教教主李思蘭沒有一點兒的答複,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楊智一時語塞,張錦仁臨危不懼,說道:“楊智兄,現在就靠你的了。”楊智不由身子泛起雞皮疙瘩,說道:“如此一個潑辣的女子,我楊智實不願與之打交道。”李思蘭似是聽見了楊智的說話,忽然間尖笑數聲,說道:“既然如此,本教主也就不客氣啦。”話畢,李思蘭騰空而來,落在水麵時,踏波前來。瞬間,李思蘭就來到了船舷邊。李思蘭朝著楊智一笑,說道:“如果今天有楊智大俠前往通天庵做客,史得威就任由你們領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