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相當於現代的十三點到十五點)初,臻王府的丫鬟婆子穿的大紅大紫的來了一大堆人,看著冷冷清清的水府,沒有一點兒辦喜事的樣子,都有些詫異,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呢,但轉念一想,水府的老爺昨日才出意外,今日水小姐就要出嫁,是有些強人所難,沒有在門口掛白燈籠已經算很不錯了,大家又有些同情起水傾顏了。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嘴唇塗的鮮紅,像剛喝了鮮血沒有擦嘴一般,身上的香粉味足以熏死直徑兩米以內的所有生物,讓水傾顏直皺眉,她還一個勁兒地往水傾顏靠近:“水小姐啊,恭喜恭喜,快坐下,風姨幫你梳妝打扮吧,要不然誤了吉時,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水傾顏嗬嗬地幹笑兩聲,轉過頭裝作叫葉兒過來給大家發賞銀,趁機深呼吸幾口,然後,一臉微笑地道:“風姨啊,不是未時末才上轎嗎?您老和大家都累了,坐下來休息休息,梳妝打扮我自己來就行了。”我可不想像你一樣在臉上塗上兩斤白粉,嘴上塗的好像喝了人血一般,猛一看,還以為是吸血僵屍呢!水傾顏在心裏有些害怕地想道。
“這……”自稱風姨的女人有些猶豫地皺眉說道。
這時,葉兒端著托盤過來了,托盤上放著用紅紙包著的碎銀,水傾顏一一給迎親的人員親自發到手上,連轎夫也不例外,給風姨時還特地多發了一錠銀子,樂得風姨嘴都合不攏,隻誇水傾顏懂事又漂亮,和臻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造地設的一對?人都沒有見到,誰知道那個臻王長成什麼鬼樣,是不是缺胳膊斷腿,麻子臉酒糟鼻呢,還天造地設的一對呢?!但水傾顏還是溫柔地笑著,不表示任何意見,好像很願意嫁給那個風姨口中的“臻王”一般。
“葉兒,現在什麼時辰了?”水傾顏從書桌前起身,不雅地伸了一個懶腰,雙手拿起桌上的酒樓設計圖仔細地瞧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才向門外的葉兒問道。
“小姐,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上轎了,臻王府的風姨已經在催了。”葉兒有些著急地說道。
“哦,把喜服拿去我的房間吧,我馬上過去換。”水傾顏不慌不忙地說完,然後把設計圖連同一封信放進一個信封出門交給葉兒,道:“葉兒,我待會兒走了以後,你別跟去臻王府了,就在水府等我回來,還有,將這個信封交給秦叔。”
“可是,小姐……”
“走吧,去給我梳頭。”葉兒還想說什麼,水傾顏快速地打斷了她。葉兒的擔心,自己不是不清楚,隻是自己去到臻王府是福是禍還不清楚呢,何必拖一個墊背的。
迅速換上風姨帶來的大紅色喜服,坐於銅鏡前,眼看葉兒就要梳個複雜發髻的架勢,水傾顏迅速叫住,隻是將頭發整個盤起,額前墜了一條細銀鏈,盤起的發髻上插了一支金步搖,然後在嘴唇上抹了一點紅色的胭脂,使整個人看來沒有那麼蒼白,於是,就這麼蓋上了蓋頭由葉兒攙扶了出去。上轎時剛好是未時末,時間把握地剛剛好。
“起轎!”隨著唱禮官的高聲唱禮,隨即,喜慶的鑼鼓聲響起前麵開路,然後是侍衛,喜婆包圍著八抬大轎啟程上路了,後麵是侍衛押後。
一路吹吹打打,東繞西繞,終於到了臻王府,雄偉的紅漆大門兩旁各放著一頭表情凶惡的石獅子,此刻的王府大門緊閉,側門大開,雖說是側門,但是八抬大轎輕輕鬆鬆地並抬進去也不會碰到門框,而正門幾乎有兩倍這麼寬。
雲澤國是男尊國家,男子地位高尚,可一夫多妻,隻有娶正室才能從正門進,水傾顏是側妃,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妾,所以,隻能從側門進。
大轎抬至一棟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木樓前停住,風姨的大嗓門響起:“新娘子到了,請王爺接親!”
可是等了大概有十分鍾那個所謂的“臻王”也沒有出來,於是,風姨再次高唱:“請王爺接親。”
這次隨著風姨的唱禮聲,從裏而外地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過後一個身穿紅色喜袍,大約二十四五歲年紀上下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男子墨色的黑發被一根紅絲帶高束成髻,濃黑的劍眉微微蹙著,微眯的大眼裏閃著極度的不情願,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整張臉透露出一股英氣,如果不是滿臉不情願的表情,男子會更加英俊三分。來人就是臻王雲棠臻。
看見雲棠臻走出大堂,風姨急忙道:“恭喜王爺娶得美嬌娘,請王爺接新娘子下轎。”說著,連忙將一條中間紮了一朵紅花的紅布一頭塞進臻王的手裏,好像怕雲棠臻反悔一般,雲棠臻薄唇勾起一抹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