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梧早日尋了一個由頭,帶自己的幕僚回涼州城覆命去了。這邊大營的一切事宜,都一並交割給了王善。緝捕廳主管查案緝盜諸事,梁伯梧的這種做法,也沒有什麼不妥。王善隻是有點羨慕梁伯梧能夠從漩渦中抽身而出。雖然回到涼州城後接踵而來的各種責難肯定少補了。但總比自己留在這裏苦苦支撐強。
王善這兩日把大營裏能指派的人手都撒了出去,隻留下一個老仆協助自己處理公務。寬敞的營帳此刻變得無比安靜,王善偶爾翻動紙頁的聲音清晰可聞。
午後時分,散出去的隊伍紛紛回來,卻並沒有給王善帶回一個好消息。幾支隊伍的遭遇都是大同小異,都是黑山犬突然發瘋,回頭撲向自己的主人,巡捕們迫於無奈,惟有將其刺死。在混亂中,不少巡捕身上都掛了彩,最倒黴的那個還因此送了命。十四條黑山犬同時發瘋,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必有蹊蹺。王善並是傻子,但是如今方才明白過來,已經是於事無補。現在還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王善看著狼狽不堪的部下,隻感到心中一陣無力。本已經灰霾的內心再多添幾道陰影。
王善聽完屬下們的回報,再沒有責罵的心思。隻是叫部下自去歇息,有傷在身的隻管安心養傷。吩咐完後,便獨自一人向顧城的營帳走去,心裏隻想著將此事速速向顧城稟報,看能不能將情勢挽回一二。
顧城聽完王善的稟報後,臉上神色淡然。也沒有說自己對此事有什麼看法。隻是叫人將王善好聲好氣地送了出去。王善離去的時候心中忐忑不安,琢磨不定顧城如今的態度。隻是現在自己已經是無計可施,隻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待王善離開後,顧城喚來劉經扶。命他帶人將秦驤留在營中的衣物統統拿去檢驗。黑山犬是循著氣味追蹤秦驤的行跡的。問題的源頭,還是出在這些衣物身上。
在空無一人的營帳裏,顧城自言自語道:“那個叫秦驤的校尉還真是給我帶來不少驚喜啊。”
這兩天的工夫,顧城將所有的線索都梳理了一遍,對秦驤的來曆愈發感到好奇。之前種種與之相關的猜測都被自己一一否定。
可以肯定的是,秦驤絕對不是敵國派來潛伏的探子,演武堂在涼州軍府中無足輕重,並沒有什麼值得打探的密報。至於固山營,更是不值得一提。很難想象居然會有人為此不惜代價地潛伏十幾年,而毫無收獲。若真是探子的話,依照那位校尉的本事,混入涼州軍府的中樞並不是什麼難事。這校尉也不會是什麼隱世的所謂高人,甚至連修士都算不上,武夫的修為頂天了也不過是玄品下階。在武力值也方麵不過平平。
至於究竟是什麼能讓這位校尉瞬間擊殺與自己修為相差無幾的四個世家子弟,甚至還可能越級擊殺了一位練氣士。並不惜為此與法華宗,清河崔氏兩大巨閥結怨。他的真正身份來曆是什麼呢?顧城對此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