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病房(1 / 3)

總有些沒有開花的種子,就那麼被掩埋在土中,甚至沒有一個春天願意讓他們發芽。

憎恨這種無力嗎?渴望抓住那命運嗎?

來吧,你需要付出的……隻是心底裏那點小小的溫軟,然後從此堅硬如鐵。

……

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是純白的天花板。轉移視角,其餘的東西也被賦予了類似的顏色,容不得無謂的事物存在其中。最違和的,大概就是她自己這個存在了吧。

白井黑子,終究是活了下來麼……

白井坐起身,身體還有著強烈的麻痹感,似乎是使用的麻醉藥物還殘留著一點作用。她略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頭發,眼中透出幾分無神。

有什麼正在逐漸地試圖取代她,這是白井一直以來的感觸。這是一種無言的恐懼,是一種無法與他人分享的孤獨。也許有一天,白井黑子仍然是他人眼中的白井黑子,但她卻已然不是“她”。

這種感覺確實很容易讓人崩潰,不過與禦道晝的一戰讓她心中的這些難言之物得以宣泄了一些……等等,雖然因為諸多原因的介入和幹涉她的確是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但貌似過程中她一直被虐啊,難道她其實有著M的潛質麼……

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衣的應該是醫生的男人走入其中,胡子拉碴看起來不修邊幅的樣子,略顯灰暗的瞳孔也顯得整個人有幾分頹然。

“你的身體情況似乎比檢測數據好些,比我預計的早醒了三個小時。”醫生一副淡然或者說是無所謂的樣子,坐在了白井所在的病床旁的椅子上,“你在27號中午11點被送往這裏後一直處於無意識狀態,期間有兩次身體自動產生了蘇醒反應,不過直到29號淩晨4點的現在你才能夠進行自主的活動。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對身體的感覺嗎?”

“……四肢麻木,反射神經僵硬,腦袋也有些昏沉,隻是思考卻不受影響。”白井看著自己毫無血色的右手,瞳孔中的茫然多少消退了一些,“大概就是這樣了……”

“似乎情況還不錯,你被送過來的時候,皮肉傷什麼的不說,身上有著多處骨折和燒傷,還有一道利器所造成的傷口,並且精神狀況完全癱瘓。”醫生一直是頹然而又淡定的樣子,隻能從語速中感覺出某些時候的差別,“你當時的身體出現了溫差錯亂,也就是對常溫和低溫產生了排斥。我為了節省時間采取了一些比較極端的治療方式,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不錯。隻是,你隻是一個還在實習的風紀委員吧,是什麼讓你如此拚命呢?”

“……沒有人有權為了自己而去剝奪別人活下去的權利,哪怕是已經淪喪了身為人類的道德和價值觀的瘋子,隻是我認為那個人並不是這一種人。說到底,我還是沒有弄清楚他的目的和行動意義到底是什麼。”雙手握成拳狀,白井低下頭。

“也算是盡一個主治醫生的義務,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你最初的做法的確很是合理,能夠最有效的阻止事情的惡化。但是,你與那個縱火犯的接觸時間太久了,在明知必輸無疑的情況下以你的能力也很容易撤退吧,為什麼要一味去戰鬥呢?我看過你的資料,你雖然會練習一定的戰鬥技巧但卻並不是好戰的人。那麼,終究是什麼在讓你不肯後退?”

白井沉默著,沒有回應。不是不願意回答,隻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每個人都會有些理由,可以讓你豁出命去。但是,你還年輕地有些過分吧,有必要為這種事情付出這種代價嗎?暫且拋棄你的那份信念,不是每次都如同這次這般幸運。就像撞上購物節的生活達人都會為來不及準備而後悔一般。”醫生以著像是兩個剛認識的人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的語氣說著。

白井笑了笑,說“這兩者可沒什麼太大關係呢。你還是個心理醫生麼?隻是我或許並不需要開導。”

“我隻是略微考過一個心理學的證而已。確實,我原本就已經做了準備,並無視你的實際年齡打算把你當成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與你談論。隻是我似乎找對了方式但選錯了路線,無法和你進行有效的溝通。那就這麼說吧,你了解‘中二’這個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