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你一起養。”李同光抬起下巴睥睨著她,一臉施舍的樣子。
任如意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喜歡養自己拿去養好了,拖著我做什麼?我又不喜歡這些軟乎乎的精貴小東西。”她沒說的是,每天對著一個精貴別扭的他就夠了,再來一個,她可受不起。
李同光臉黑下來,覺得這個女人真不識好歹,但是如今對著她脾氣實在發作不出來,隻能將鬱氣悶在肚子裏。轉眼看到她手中的東西,他一把搶過來,問:“你在做什麼?”
任如意歎了口氣,實在不明白一個當了皇帝的人怎麼會成日成日地閑在這裏擾她,讓她安靜坐會兒也不能。
“我看阿盈的鞋子破得都快不能穿了,所以打算給他做雙。”對於自己的針線活她其實沒啥信心,但知道阿盈是個不挑剔的,所以才敢去做。
李同光一聽,“轟”的一下血全湧上了腦袋,衝口道:“你怎麼沒給我做過?”唯一的香囊還是他從別人那裏搶來的。
任如意靜默,她想起當初第一次給他做的香囊,他說過的話,也許他已經忘記了,但是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
“問你呢,怎麼不給我做?”李同光一邊不著痕跡地用勁將鞋底線頭扯斷,一邊不甘心地問。怎麼說自己都是她的男人,沒道理她給別人做,不給他做。
任如意歎氣,指著他腳上做工精細質料上等的鞋,道:“我女紅粗劣,你的鞋子我可做不來。何況你的鞋子多得怕穿也穿不完吧,哪裏還能輪到我來做?”她做的,他也穿不出去,何必浪費精力。
“那怎麼一樣?”李同光不高興地道,“反正你隻準給我做,阿盈那裏我會讓別人準備。”看了看手中口子越張越大的鞋,他這才有些滿意,索性打消扔回給她的念頭,拿著那鞋走了。
任如意抱著他塞在懷裏的白色小狗,傻愣愣地看著他趾高氣揚離去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
這件事所造成的直接結果是,那日之後,從來不在意穿著的楊盈立即擁有了一輩子也穿不完的上等鞋襪衣衫。
任如意當然不會給李同光做鞋。以他的身份,要是穿上自己做的鞋去上朝或者幹什麼,不惹人笑話才怪。以免他見到眼饞,她也不再輕易做針線活兒,於是每天就在苑中走走山上逛逛,想想以後要怎麼辦。
自始至終,她從來就沒想過自己和他會有什麼結果。以前都不能,如今自然更是不可能,雖然他的心思表現得越來越明顯。
他似乎已經不打算放開她,名分什麼的,她自然是不計較的。隻是以後真甘心就這樣陪在他身邊,看他娶別的女人嗎?
任如意有些迷茫,前半生她都是忍耐過來的,難道以後還要繼續忍耐?看著山下蒼茫雲霧,平生首次,她覺得難以抉擇隻因為他的溫柔和悲傷!
“姑娘,有故人想要見你。”身後傳來琉璃的聲音,自她醒來後,琉璃便一直在旁邊侍候,大約是以前在荊北曾侍候過她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