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我去找她了是在我從精品店給她買絲巾回來後,我去她班時她正在和一個男生嬉鬧,看到我時臉就陰了下來,我隻是苦笑了一下,然後把她叫到不遠處那個橫著的欄杆,想把絲巾給她,但就在我舉起提著的絲巾時,她向後退了一步,直接就拒絕了……”
許均銘,在說到這時還不忘提了提他緊握在手裏的那個殘缺不全的編織袋。
“我當時沒多想,也沒強求她接下。因為今天休息,我就對她說我放學來接她,但話沒說完她就轉身走了,走時給我留了句不用來,她今晚會在信息給我說一些事……”
“她陳歆寒要給你說的事就是分手吧。”我平靜的接過許均銘的話。
許均銘聽到這句話原本站著的身體順著鐵路一旁的防護欄慢慢滑了下去,他修長的身影在雪的折射下顯的頹廢而悲傷。
我望著頓靠在鐵路防護網上的他,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不久之前的怒氣又蹦了出來,歇斯底裏的對他吼:“你回答我呀,那個賤人所謂的事是不是就是分手……是不是!”
“謹晨,你不要罵她,不要罵她……”
“我不罵她,我她媽現在要是能見到她我還用巴掌甩她,她到底哪點好,值得你為了她把自己逼到現在身處鐵路上……”
說完,我貼著許均銘坐了下來,顧不得身下的積雪,這時又一列火車從我們身邊經過,車頭刺眼的燈光遠遠從一方照射過來在我們臉上散開了花,迎著火車發出的燈光,我再一次看向許均銘的臉,格外清晰。
許均銘除了眼底帶著微微的血絲,嵌著紛雜的疲憊,整個人也比原來平靜了許多。我就這樣貼著他坐著,任憑身下的雪因為身體的溫度化成一汪冰水滲透進衣服裏。
這時淮城的夜已經深了,深到我不知道的時間。許均銘這時拿出發光的手機,像是還不心死般的等待著什麼。但此時他已經完全安靜下來。
“放首歌吧,夜色太靜了。”我在抓起身旁的一把雪說道。
許均銘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向我搖了搖在我做出拒絕的手勢後,獨自點了一根夾到指間。隨後手裏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放的是那部著名電影《風聲》裏的主題曲。這個曲子我和趙欣雨也一起聽過好多遍。
電影裏的那個特殊年代造就的愛情不知讓多少看過那部電影的人哭泣過,時間的長袖能綿延幾十裏,但愛情卻沒有變質。
想起這些我笑了笑,說:“如果你也生活在那個年代,那你的愛情之花是不是就會不顧一切阻礙,堅強地開在林海的荊棘之上?”
許均銘苦笑了一聲,從防護欄旁站了起來望了望手裏一直提著的編織袋,對著我晃了晃:“現在連一個編織袋都送不出去,這繁華盛世裏誕生的青澀感情都這樣了,還指望在那個年代感情有收獲?”
我也站了起來指了指他手裏的編織袋:“留著吧,可能是最後一抹回憶了。”
耳邊的曲子恰好唱到:別去聽風聲,愛不死都更殘忍……
在靜謐的夜裏顯得悲涼而錐心。
許均銘伴隨著曲子,無比悲傷的反問了句:“留著?我他媽留著當飯吃呀!”在說完這句話後把手裏的那個編織袋狠狠的拋了出去!那個白色上麵印滿灰色和淡綠色星星的編織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就消失在遠處的雪皚中。望著編織袋消失的方向他對著空曠的夜空,喊:“陳歆寒,以後的日子就讓回憶陪你過吧,你還會遇到下一個人陪你度過N個一百天!”
當眼淚流幹後,可能愛情也死了。許均銘在對著夜空說出那些話後盡管夾雜著不公和憤怒,但事實證明他在以後的確做到了而且做得幹淨利落。那夜之後,或許陳歆寒真的成了他心底‘若我離去後會無期’的過客!
淮城接近二月的時候我們也越來越臨近年終考試,在這期間淮城又下了幾場雪,但都不及第一場雪那般大和持久。許均銘話仍是不多,偶爾會發呆,但也沒去做有關一點和陳歆寒有的事。
洛澤和王之韻他們也在這時都忙著備考,與我們之間來往也不再頻繁,倒是欣雨可能因為戀舊加上對許均銘遭遇的同情,在這最後幾天課間大多數時間都會來我和許均銘這聊幾句。
結束考試的那天是元月二十號,久違的晴空攜著並不溫暖的陽光灑在淮城這片土地上,即將麵臨分開一段時間的我們,這並不燦爛的陽光顯如黃昏那樣讓人有一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