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勉行沉默片刻,開口問道:“說吧,是怎麼回事?”
“那王八蛋,要不是急著回來報告,我恨不得一槍崩了他!”手下悶著嗓門怒罵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長官麵前,趕忙開口強行把話圓了回來:“我跟著他在河邊的碼頭足足兜了一大圈,才看他跑到美麗長鞋店去,拿了一雙布鞋回去給他們掌櫃。”
繞了一圈,結果在同一條街的店鋪裏拿鞋子回了店鋪?
這會別說戴勉行了,就連田困知都有些疑惑,開口追問道:“他路上還與別人接觸沒有?”
手下篤定搖頭:“沒有,我仔細盯著他呢。就連買鞋時,他也是直接拿鞋掛賬,並沒有東西給鞋店的人。”
越說越氣,他忍不住又小聲罵了幾句:“這狗娘養的玩意!純粹就是在遛著我玩!”
他話音還未落,又有一人回來了,看著來人同樣怒氣衝衝的模樣,戴勉行不用問,也知道這個手下又被耍了。
這時他是真有些忍不下去了。
平日辦案不說讓人捧著,起碼也處處有人配合。怎麼這一到了長沙城,不是四處撞牆就是句句吃癟?
想到此處,戴勉行衝著田困知冷哼道:“中尉,她在耍我們!”
戴勉行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不說讀書時代,隻說自從軍以來,雖然見過戰場殘酷,但也算是順風順水,從來就沒有人如此戲弄過他,也怪不得如此生氣。
田困知聞言正要安慰一下自己的伴當時,眼角餘光卻注意到吳東新已經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一搖三晃地走了過來。離著好幾步遠她就停下腳步,扯開嗓子問道:“兩位相好的,這一路,遛的如何啊?”
正在氣頭上的戴勉行,猛地豎起眼眉就要上前去教訓吳東新,卻被田困知趕忙一把拉住。
給了戴勉行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後,田困知才看向吳東新,臉色平靜地開口回道:“看樣子,少幫主也玩得很開心!”
本來是一句諷刺的話,可吳東新卻是點了點頭,揚眉道:“確實,玩得蠻開心的。”
稍頓一下,她好笑的看著田困知身後生氣的三人:“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開心嗎?因為本少爺最討厭被狗跟著了。既然有人喜歡當狗,那我也不介意丟幾根骨頭出去,讓狗追著那些骨頭滿城跑。”
說完,她像是沒看到戴勉行他們的憤怒表情一樣,笑得特別開心地問田困知:“田官長——你們這一路,跑的可還開心?”
再一次伸手拉住戴勉行,田困知站在前麵居高臨下的看著吳東新。此時的他也忍不住心有怒意,但隻過了一會便冷靜了下來:“這裏剛好有椅子,不如少幫主賞個臉,我們坐下說話?”
看了看天空,吳東新倒也沒拒絕,一屁股坐在了一旁店鋪擺在外麵的竹椅上。包好穿馬上將盛了酒的竹筒遞到她麵前:“少爺!”
無視坐到對麵的田困知,吳東新打開竹筒,美美的喝了一口酒後,這才開口:“有什麼屁趕緊放。小爺今天時間緊,可沒功夫一直陪你耗著。”
坐下後,田困知接過一旁店鋪掌櫃送上來的茶水,啜了一口才道:“其實我在看長沙城的資料時,就已經注意到了東新幫,也早就派人盯著少幫主和吳幫主了。”
吳東新點了點頭:“沒關係,這長沙城裏盯我爹和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一兩個阿貓阿狗。隻是您的手下可得小心點,畢竟湘江的龍王爺還是蠻喜歡熱鬧的,時不時的就會拉幾個人下去陪他。”
麵對吳東新毫不掩飾的挑釁與威脅,田困知反倒是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當時看到你們的資料時,我就一直很好奇。東新幫可以說是長沙城中最大的黑幫了,你爹身為東新幫幫主,長沙城中最大的黑幫頭子,一不沾黃、二不沾賭、三不碰鴉片大煙。”
手指輕叩竹椅扶手,田困知看向吳東新誠懇求教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們幫派到底是依靠什麼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