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緣來天定(2 / 2)

隻聽得中年文士道:“看著這個珠子,想著這個珠子,心無旁騖!莫要再說話!”

易乘風應道:“是!”也不敢再說話。

如此這般過的片刻,正當易乘風微有迷離之際,之前環繞於寶藍珠子周圍的五道熒光忽然緩慢離珠子而去,在空中交纏迤邐,劃過道道流光,緩緩往易乘風眉心所在鑽去。在珠子和眉心之間形成五條璀璨的星痕。絲絲縷縷的五色熒光,不斷的進入易乘風眉心,而易乘風眼中異象閃現,若星辰幻滅,似滄海桑田。

寶藍珠子緩慢旋轉,卻是愈來愈小。

而此刻,易乘風如同一個虛無的存在,隻看到無數星辰如光逝流星般撞向自己腦海深邃之處。每顆流星撞擊衍生出無數璀璨字符,如同刀刻般印在他記憶之中,漸漸形成一篇浩瀚無匹的經文,名曰太玄,共分精倫卷,氣倫篇,神倫章三大部分。

每篇之下又囊括十數個小部分。但卻隻有第一個部分文字清晰可見,其餘均是金光燦燦,不可逼視。易乘風之前從未見過也並不識得其中任一字符,但此刻猶如生來就懂這文字般熟稔。

隨著愈來愈多的撞擊,易乘風腦海逐漸形成一方緩慢旋轉的螺旋,無數星辰點綴其中,演化一方星雲,又似乎每一顆星球即是一方世界。而外界,寶藍珠子終於消弭不見。懸空閣樓此刻飛簷落下,又化為整體,接著又化為一道流光,往易乘風丹田一鑽,在其氣海之處徐徐旋轉,綿綿真氣從閣樓溢出,衝刷易乘風全身經脈。

易乘風但覺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受用。絲絲黑色凝液不斷從他體表毛孔溢出,卻是異常難聞。易乘風沉浸於腦海中的玄奧經文,每一個被他心視過的字符,猶如洪鍾大禹,響徹他腦際。讓他逐漸明晰煉精、化氣、修神的法門。

那中年文士默默看著這一切,眼底浮起一絲落寂,低聲輕喃道:“道化仙寶,緣來天定……緣來天定……我道我區區元嬰修為,緣何竟能於眾蓋代強者中從仙府中獲此重寶,原來隻是嫁衣……”忽又神色一轉,眼底透出一股堅毅之色,道:“雖是天意,但凡事皆有因果,我身負不白之冤,道心有染,長生之門固然非我所能企及,此冤仇當可有昭雪之日。師恩深重,無以回報,隻歎我無力親手肅清宗門逆徒,亦無時日親眼見到。”

易乘風懸浮半空,身骨時刻改造,於外界事物不聞不問,綿綿真氣在太玄經文指引之下運轉周天,亦不知過了多久,待他將所現經文全部心視完畢,欲再往那被皚皚金光遮蔽字符望去,隻覺眉心一陣刺痛,心神從腦海中震蕩了出來,身子也從半空徐徐落到實地。

隻到此刻,歸於現實,他才有些恍惚,世上竟有如此奇妙法門。而他此刻亦已明了,此刻他的人生為他開啟了另一個世界,一個無數眾生無法企及的世界。這一切,都源自於太玄經文,或者說源自於賜予他此機緣的中年文士。

易乘風回過神來,神色肅穆,低頭恭敬朝中年文士一拜道:“小子有此際遇,全仰仗前輩成全,再造之恩,無以為報!”

那中年文士低低道:“你有此際遇,亦是天意。”

易乘風聽得他聲音微有迷離,抬眼望去,大吃一驚,隻見那中年文士,原來黑色的頭發,此刻竟有大半化為蒼白。麵容也蒼老許多。不由驚疑不定道:“前輩,你……?”

那中年文士淡淡道:“我神魂覆滅,本就大限將至。你曆時半月,伐毛洗髓,已然進入蛻凡之境,為讓你根基穩固,我耗費了些精元,不過少活些時日罷了。”

易乘風見得他原本白皙細致的臉色已然皺紋縱橫,念及自己與其無親無故,卻平白承受如此恩情,心中激蕩,道:“小子何德何能,竟讓前輩……”

那中年文士搖搖手,道:“我襄助於你,一來是緣分,二來我也算是有求於你。你倒不必放於心上,若是我了卻我心中之事,我區區殘存修為壽命又何足道哉。”

易乘風卻道:“不管怎樣,您對我的再造之恩,我是不會忘的。小風子我活到現在,就隻有我那老頭子師父才對我有這麼好。此番我得此際遇,前輩之前所說一事,還請明言。”

那中年文士道:“不忙,你伐毛洗髓,身上俱是汙漬,先去清理一番便是,我在此等你,那邊有個活泉,你去洗漱一番吧。”

易乘風這才想起自己沉浸經文,所感無非盞茶時日光景,卻不想現實竟然已過半月。聽的中年文士如此說,才感到身上粘意,低頭看去,隻見自己手上俱是點點黑色凝結物事,卷袖一看,亦是如此。刺鼻之味,迎麵而來。當下不再遲疑,應了聲是,便循著中年文士手所指方向跑將過去。他這一番奔行,隻覺身輕如燕,速度比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初始倒把他驚了一跳,待他略微熟悉,行不多久,便見一活溪,當下跳下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