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啊!”
手下幾人連忙將他擁護在內,往裏麵拖跑。
“我的眼睛!”彌安掙開他們,一手將羽箭拔|出,連帶著自己的眼球,血湧到他雪白昳麗的麵龐上,襯著左眼的血窟窿,十分妖異可怖。
申時軼跨坐在大黑馬上,在城牆下尤未收弓,其麵容剛毅嚴肅,黑色的盔甲堅硬而挺拔,猶如一尊凜凜的神。
彌安咬牙,他明明亦做了陰暗的勾當,憑什麼現在還如日月般輝煌?!
“吾之作為,要與你說焉!”申時軼緩緩道,收回弓箭,回身向身後的三千士兵、將官、和自己的父親寧王——
“霍煌、彌安叛亂,挾持陛下,昨夜死士入內,發現陛下已然中風昏厥,為二賊所控。吾今日以先太宗皇帝之嫡重孫、先文宗皇帝、當今霍皇帝之嫡孫、寧王殿下之嫡子號令你們,與我共同誅殺二賊,迎回陛下!”
他駕馬上前,寧王顫顫的手遞給他,父子二人共同來到三千人麵前。
“誅殺二賊!”
“迎回陛下!”
“誅殺二賊!”
“迎回陛下!”
三千兵士的齊聲呼喝,雄聲震天,申時軼抽出長劍,第一隊弓箭手沉聲上前,取箭、搭弓、半跪、揚弓。
城牆上的人不妨他赫然就發動了進攻,一眾人簇擁著彌安趕緊往下跑。
第一波箭雨紛紛叮上牆頭,有人被射殺了,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寧王抓住申時軼的手,“朝天門是我朝之象征,寓意祥遠,二郎不得輕易破它。”
不能破門,就隻能架梯。
第二波箭雨發出的時候,內宮的兵勇也登上了牆頭,投石機架起,原那霍煌亦是悍將,早做了提防部署,城牆高大,易守難攻,頃刻間掌握回主動。
“架石錘,攻正門!”
申時軼一聲令下。
“二郎!”寧王大驚,“朝天門是昭陽宮正門,破正門,乃大大不吉啊!我兒何須急在一時?”
申時軼轉向他,“洛陽隻是陪都,長安大昭宮的兩儀門才是我朝正門,陛下在內,如我等不能迅速進去,以霍、王二人之險惡,形勢隻能更加被動。”
寧王不能反駁,但總覺不安,石錘架了起來,攻門的士兵一手舉盾,另側肩扛起繩索,向朝天門撞去。
石塊、火油從牆頭上澆砸下來,城門內的士兵死死抵住尺餘厚的城門,門外的士兵們則被火燒箭射,不一時就死傷了泰半。
情狀異常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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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殺二賊!”
“迎回陛下!”
宮門外隱隱傳來將士的怒吼,天華大殿的大臣們像是驚蟄的鳥群,剛開始還隻是豎耳聆聽,有人攀到門縫上,外麵哪裏看得見什麼。
看守他們的士兵上來喝止,“幹什麼,坐回去!”
賀思站起身,“寧王和二公子馬上就要攻打進來了,你們都是皇帝的親兵,金吾衛士兵,為什麼要聽令於一個男寵?”
二十名士兵中確實大部分是金吾衛,隻有幾人是彌安的心腹,那些人急忙亮刀,向賀思道,“退下!閉嘴!”利矛指到他鼻尖上。
賀思一手抓住矛尖,鮮血從他的手心裏絲絲縷縷滲出來,他指著方才被戮殺的大臣屍體,他眼睛現下還大大張開著,不能關閉。向金吾衛士兵道,“方碑,直臣也!你們堂堂天子護衛,緣何忠奸不分,助紂為虐?!”其聲若洪鍾,震的簷柱子嗡嗡作響。
那人挺矛欲刺,賀思輕蔑道,“吾三十年前攻打突厥人,爾在何處?安敢欺我!”大喝一聲,其身雖已發福,然老當益壯,竟一把奪過了利矛,反將那人摔了個跌趴。
泰半臣子們擁護到他身後,賀思舉起利矛,“天子侍衛,當護天子!”大臣們站到他身後,這些都是平素朝堂上官威深重的老大人,一時間眾誌成城,雖未著兵甲,但著實威風凜凜。
金吾衛的士兵鬆動了,賀思直呼領頭侍衛長的名,“秦衛長,拿下他們,我賀弼堯給你請功!”
這一聲之下,那姓秦的衛長大笑,“賀大人振臂一呼,果然雄壯,秦某敢不從焉?”即時倒戈,將彌安的人盡數捆綁起來,群臣歡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