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亭!”

是寧遠舟的聲音。

“堅持住!”

錢昭的聲音也一起傳來:“我們來了!”

“沒良心的臭道士!沒死吧,老娘來救你來了!”

聲音是從頭頂上傳來,靜亭抬起頭。

伸出紅衣的身影,臨著一個禁軍的屍體打招呼,腳下紅金色的繡鞋,正踩著報廢了的弩車。

女人蒙著麵,但靜亭還是一眼認出了她的身份。

是金媚娘。

“蠢女人。”

靜亭對著金媚娘咧咧嘴。

“接住我!”

金媚娘從城牆上飛身而下,靜亭狂暴的劍氣輕空一片區域,接住女人。

兩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感謝的話,容貧道稍後再說。”

靜亭彎腰,金媚娘手中短刀一揮,插入禁軍士兵盔甲的縫隙。

“我總不能讓金沙幫的長老,就這麼死了吧。”女人笑道。

金媚娘帶了不少金沙幫幫眾,直接摸上了城牆,幹掉了守衛弩車的禁軍。

“這裏!”

錢昭砍翻兩個禁軍與靜亭會合。

“老錢,這到底怎麼回事。”

靜亭折斷刺到臉上的矛尖,揮劍幹掉長矛的主人:“永安塔什麼情況,別告訴我這也在你們的計劃之中。”

“說來話長了。”

錢昭揮舞著大刀:“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殿下和元祿的馬車,離這兒隻有兩條街了!”

“那讓他們回去啊。”

靜亭踹開身邊的禁軍:“我們也殺出去,這兒禁軍人數太多了。”

“安都待不下去了!”

麵色蒼白的寧遠舟衝至兩人身邊:“我們得想辦法,把她們送出去。”

“你流了多少血了?”

靜亭撐了一把搖搖欲墜的寧遠舟。

“暫時……死不了。”

寧遠舟猙獰著臉,捂著自己早已被鮮血浸透的後背。

“你們那個聖上呢?”

“死了。”

“死了?死了這麼多人,你救了個死人?!”

靜亭難以置信的看著寧遠舟:“你的安都分堂已經沒了,你知不知道。”

“他該死。”

寧遠舟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是不是意識到的有點晚了!”

靜亭拽了寧遠舟一把,讓後者躲開近身的利刃。

“其他的我們後麵再說,總之必須讓殿下出城。”

寧遠舟喘著粗氣。

“還好本來準備堵城門的糧車還在。”靜亭指著身後。

“上麵的弩車,金沙幫已經割壞了。”

金媚娘緊緊的貼著靜亭的後背,女人沒受傷,隻是手中的短刀已經卷刃,小臂也因為高強度的戰鬥微微顫抖。

“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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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的最遠端,任如意悄悄的躲在一間民房後麵。

她本應該去城東郊外的小屋,可走到一半,就聽見了永安塔的巨響。

出事了!

經驗豐富的朱衣衛刺客,心如電轉。

她直接向城門處衝來,想提醒靜亭,可為時已晚。

道士已經中了埋伏,身處於上萬禁軍的層層包圍之中。

任如意沒有暴露自己。

這種情況下,多一個刺客不會影響戰局,哪怕這個刺客天下第一。

她必須把這些禁軍調走,可……怎麼調呢,看著麵前的血肉橫飛,女人苦思冥想。

安陽鍾!

月光下,任如意眼前一亮。

安皇宮中的安陽鍾!

隻要安陽鍾一響,那就代表著皇宮出事,安都中的所有軍隊,就會不顧一切,回援安皇宮。

最後看了一眼,戰團之中浴血廝殺的靜亭。

任如意轉身,消失在靜謐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