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盈已經把北磐人進城便會劫掠的消息傳了下去,下令拆掉民房,把能收集到的每一顆滾木,都搬上城牆,現在整個合縣前所未有的團結,他們的意誌,連一向頑強的北磐勇士都敬佩不已。
幸好,城內的人口越來越少,又在秋收之後,糧草還算充足。
可……隻是拚命,隻怕還不夠。
今天早上,罕見的,左右賢王的大旗彙聚在了一起。
很顯然,久攻不下的合縣,讓兩位賢王放下了部落的恩怨,站在了一起。
“嗡~~~”
楊盈捏緊了手中的寶劍,北磐的號角聲她已經非常熟悉,又一波新的進攻要來了,合縣正在淪陷,她很清楚,但已沒有任何辦法。
又是一日血戰。
聞著戰場上的血腥與硝煙,楊盈癱坐在帥台之上,摘下頭盔,鮮血混雜著鬢角的碎發粘在了臉上。
“這兒沒有老鼠啊殿下。”
錢昭就在帥台下麵。
“有的話,孤也不怕了。”
楊盈撅著嘴巴,隨手抹了一把鬢角上的鮮血:“太累了,一閉眼睛,我就能在這兒睡著。”
“報~~!”
傳令兵連滾帶爬的飛撲而來,跪在楊盈麵前。
“別跪了,給孤站起來。”
楊盈拉著傳令兵躲到城牆之後:“說說怎麼回事。”
“西城,西城遭北磐人夜襲,他們人好多,還有器械,情況危急!”
“西城門?那不一直是北磐人的佯攻方向嗎?”
長劍撐地,楊盈站了起來,同時站起來的還有錢昭。
…………
“我們得突圍了,殿下。”
趕去西城牆的路上,錢昭策馬來到楊盈身邊:“合縣要守不住了,東門南門人員緊缺,今天一天下來,北城門更是快要被攻城錘砸碎了,明天北磐人再攻,雖然已經盡力修護,可城門絕守不下來。”
“那百姓怎麼辦。”
“帶著百姓我們沒法突圍,殿下。”
錢昭壓低音量,盡量避免著兩人交談的聲音,被身後的士兵聽到:“殿下千金之軀,不能死在這兒。”
“誰不是千金之軀。”
“殿下!”
“錢昭!”
“殿下,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過了今晚再說吧。”
楊盈咬緊牙關,長時間的超負荷指揮戰鬥,讓她哪怕有著靜亭的內力支撐,雙眼也布滿了血絲。
楊盈已經帶著隊伍趕到西城門。
這裏不是北磐人的主攻點,所以楊盈隻分出了為數不多的守軍駐守。
入眼,便是她留下駐守的,統領的腦袋。
楊盈直接衝了上去。
“我們沒法出城,看不到他們轉移軍隊,竟然把攻城錘也搬到了這裏,今天的在北門的進攻,估計也是為了今晚。”
錢昭守衛在楊盈身邊:“這下可不妙,西城門沒有北城門的結實,現在估計已經要破了!”
“那怎麼辦?”
楊盈試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我帶一隊人馬出城!攻城錘交給我!”
錢昭一刀橫斬,一個北磐人上下斷開。
“出城!”
楊盈長劍上調,擋住近身的彎刀:“他們有預備隊的!你一開城門,他們……”
“殿下,還記得北磐包圍合縣之後,為何不選擇西門主攻嗎。”
錢昭的雙目,在黑夜中閃著堅定的光:“西城門有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