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容番外【2】
鄭玉容番外【2】
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平靜,放在我發間的手指僵硬了一下,過了好長時間才說:“都斷了。”
我笑了一聲,頗有些讚賞的意味,但也隻有我自己知道有多悲哀,他能告訴我,哪怕或許在說謊,至少他有把我當妻子。
我說:“我不管你婚前有過多少女人,就算你繼續我行我素,也請尊重我是你的妻子,不要讓我知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早在決定嫁給陳柏笙時,我就做好了陳柏笙在這場婚姻裏出軌的準備。
我不是不在乎,我隻是用了另一種方式來證明我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愛他。
他是人,你不能限製他的自由,他要出軌,就算你時刻監視他、管製他,也沒有用。
我這句話傷害到了他的自尊心,因為我的漠視,他有些挫敗地說:“我以為你是愛我,才嫁給我的。”
照著我的性子,我應該諷刺他自作多情的,但我用指甲掐著自己,再次忍住了這股悶氣。
他起身下床,站在床頭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浴室。
他沒有穿衣服,而我也毫不避諱地看著他。
他的身材很好,肩膀和腰身都是精妙的比例,小腹結實,沒有贅肉,再往下看去,他那裏還是挺立的。
我看著的時候,他皺著眉頭,好像不喜歡我這種不懂得臉紅的女人。
果然他還是比較傳統的男人,但也是這樣的男人有無數情人。
我這才轉開目光,表情很淡,聲音也沒有波瀾,“我之後再去。”
他一言不發地去了浴室後,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不是我想得多,雖然他作為公司的總裁,他很忙,但那些下屬隻要有點腦子,都不會在他的新婚夜打擾他,如果是實在緊急的事,直接就打電話來了。
所以這條短信應該是他的情人發來的。
我翻了個身,並沒有去查看。
聰明的女人不會為了一條短信和出軌的男人大動幹戈,那樣不僅沒有用,還會讓那個男人防備、厭惡你。
而聰明的男人,也不會讓這種短信再出現第二次。
因此直到陳柏笙從浴室走出來,我還是沒有去翻他的手機。
不出所料,他拿起手機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是在確認我是否知道了短信內容。
他看過後對我說:“朋友發來的祝福短信。”
我“哦”了一聲。
再之後的六年,除了公事外,陳柏笙的手機再沒有在深夜時響過。
我低估了他。
他雖然情商低,但智商很高。
第二天早上他還在為我嫁給他的事耿耿於懷,他問我:“像你條件這麼好的女人,怎麼想到嫁給我?被父母逼迫?”
起初我以為他沒有自信才自我貶低的,如今我知道他其實很想聽到我說我是因為愛他,才嫁給他的。
他現在告訴我,他那時在試探我。
這讓我頓時覺得這場戲並不是我一個人自導自演,他自己對我也有了幾分好感,隻是我那時太自作聰明,自以為他是一點也不曾在意這場婚姻的。
我違心地默認了。
他笑了下,“那麼既然這樣的話,我看我們還是取消蜜月計劃吧!你繼續休息,我去公司了。”
我愣了那麼幾秒,他冷漠的話語不得不讓我認為,他不想跟我度蜜月。
實際上我想錯了。
後來他說,若是我當時能坦白一點,他不會臨時取消蜜月,他說他花費很大精力安排的行程,因為我不在乎,他出門後就打電話退了一早訂好的酒店和餐廳。
我真沒有發現這男人竟然這麼悶騷。
仔細回憶起來,我們兩人都是喜歡藏著掖著的人,若當初有一方主動,也不至於兜兜轉轉了這麼一大圈子,才換來了今天的白首不相離。
我真想罵啊!
我擦啊!
尼瑪這是有多狗血、有多苦逼、有多悲劇?!
我的人生,有5年用來設計自己嫁給他,有6年是在鬥小三。
如果再加上離婚後,再複婚的這5年,我用了16年讓他全部屬於我,我自己都要佩服我的毅力和恒心。
實際上我若是20歲開始就告訴他我愛他,我至於不擇手段、機關算盡嗎?我至於讓自己每天跟後宮裏的女人一樣,活在猜忌與鬥爭嗎?
這場婚姻的失敗,除了他的出軌外,我自己也有責任。
我其實並不擅長回憶,隻是複婚後的這段日子,讓我感到幸福得有些不太真實。
人說飽暖思淫欲,而我回憶起這場婚姻裏,我自己為自己製造的艱辛和痛苦,或許我可以時刻提醒自己,我如今能與我愛的男人相守,是付出了很大代價才換來的。
這樣我才能更加珍惜現在。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我開始覺得我和陳柏笙錯過了很多時光,以至於讓我有點惋惜浪費了可以與他相愛的那幾年,我企圖借這場回憶,讓我和陳柏笙剩下不多的幾十年生命,顯得更加漫長。【哪怕那幾年我其實有多麼痛不欲生】
多年後驀然回首,帶著酸酸的滋味,還有說不出的甜蜜。
新婚的第二天一大早,陳柏笙走後,我才從床上下來。
昨晚他抱著我,我在他懷裏睡著了,此刻起身才發現,身下的床單不知何時換過了,我的下身他大概也幫我清理過了。
這是個好丈夫,如果沒有以往關於他的傳聞,和我對他的了解,光是一個晚上,我可能就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了。
然而我還有理智,我已經跳了自己挖下的坑裏,我不能就這樣把自己活埋了。
我到浴室放了熱水,躺在浴缸裏泡澡。
溫熱的水滋潤著皮膚時,我想起昨晚陳柏笙那雙摸遍我全身的大手,也是帶著這樣的溫度。
這讓向來有著一顆女漢子心的我,頓時心跳加速,就像陳柏笙把戒指戴著我手上的感覺一樣。
我想到這裏,抬起左手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戒指。
我記得早上陳柏笙坐在床頭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整理西裝袖口的時候,左手上也戴著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