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京妍?昨天的陽駱承答非所問,魏應弘還是不太肯定,陽駱承立郝京妍為後的真正原因。把敵人放在眼皮底下監視?是個好主意,但麵臨的風險無疑也會變大。還有什麼更為直接的原因?他一時間也猜不透。
而陽駱承,原本就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人。越想要去看清他,反而會陷進他設下的圈套中。
“要是可是,還請魏大人把這些東西都拿回去,給我一套素色的衣服即可。大婚當日也不需大肆鋪張,留著那些個銀子,多減免兩年的賦稅,老百姓的心自然而然會偏向他。到時候,誰再想撼動這片江山,都不是容易的事。我就這點要求。”齊宿風走了,入宮,便也成了不可改變的結局。不過,那些奢華的鳳冠霞帔,郝京妍一眼也沒看。穿上鮮紅的嫁衣,嫁的卻不是心中喜歡的人,要她情何以堪?
再者說,感情暫且先擱在一邊,她也有著另一番的考慮。亡國才第十日,她就風風光光的嫁給敵國的君王。就如元楚嬅說的那樣,外人會怎麼認為?她不怕自己背上罵名,但不想郝家因此遭世人唾棄。
“郝小姐的要求,我會如數稟告皇上。但在此之前,這些東西還得先留在郝府。”與陽駱承相比,要看透郝京妍就容易得多了。那一天,魏應弘就知道她,有著一個致命的弱點,心軟。
善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而言,絕對是最可笑,也最不需要的東西。
送走了魏應弘後,卻是又留下了一堆大婚用的東西。郝京妍讓下人把它們一起放到了大堂,而她,則是盡可能避開大堂,繞其他的路回房。
那裏,有郝京妍不想見的東西,還有著一段,心傷而又冰涼的記憶。光是遠遠的看著,她身體裏就有一層寒氣冒出來,心也會跟著痛。
魏應弘的辦事效率,果真是值得一提。第二天早上,他帶來陽駱承的口諭,說是準了郝京妍所有的要求。順便把豫京最好的裁縫和各種素色布料,一起帶了過來。
郝京妍不是陽駱承,不是個得寸進尺的人,她選了件淺紅色的料子,樣式隨便他們自己定。
接下來,就是等待著大婚的來臨,做個待嫁新娘。不過說來,她僅還有一天的時間留在家中。
其間,宮中的人除了把做好的嫁衣送來,再沒過來打擾。郝京妍多數的時間,則是陪在郝振南身邊。畫下畫,下下棋,談談小時候的事,或暢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而有關齊宿風的話題,父女兩因為各自的原因,都刻意的避開了。
郝京妍把一份時間掰成兩三份用,享受著,最後屬於她的一點點自由時光。
明日的她,就會成為一支被折斷翅膀的鳥兒,永遠囚困在金碧輝煌的牢籠中。
夜已深,懸掛在天邊的月亮,不知躲到哪裏小憩去了,天黑蒙蒙的。可呆在房中的郝京妍,卻一點倦意也沒有。
“花銀,把它們丟了。”梳妝台上,放著兩個不知是什麼質料做的雪色瓷瓶,純粹的白,很好看。三寸左右高,瓶肚約是大拇指和食指圈起來的圓環那麼大。郝京妍拿起它們,猶豫了很久,瓷瓶都染上了她手上的餘溫,她對著陪在房中的花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