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三零年十二月一日,大雪。
最近東崗鎮連下了幾日的大雪,
池嘉聿又寫了好多新歌,這幾日天氣漸漸變冷,我們就在天台弄了一個小火堆圍著。
池嘉聿馬上就要走了,還有不到半年他就要去市裏參加選秀了。
我雖然很舍不得他,但是一想到他可以完成夢想,閃閃發光的站在舞台上,我就好希望他可以快點火起來。
池嘉聿隔著火焰唱歌給我聽。
暖紅色的火焰照在他清秀俊美的臉上,像是為他蒙上了一層薄紗,在這片夜色下神秘又神聖。
輕柔的嗓音輕輕拂過,比那撲麵而來的晚風和熱浪還要讓人心動。
他一定會火的,一定會有很多很多人喜歡聽他唱歌的,因為他的歌總能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不是太糟糕。
“軟軟,等我在那邊落腳了,我就接你過去好不好?”他又問我。
隔著火焰,我看著他半晌,還是搖頭。
他聳聳肩說道:“好吧。”
二零三零年十二月三十日,小雪。
今天是除夕夜,我收拾收拾又準備出門去天台。
“盈盈最近怎麼總出門?”姐夫突然問道。
聽到姐夫的質問我僵住身體,站在門口。
“你管她做什麼?!死外麵還省了咱們家口糧。”姐姐摔了筷子大聲喊道。
“阮招娣,怎麼一點也不關心一下妹妹?盈盈明天來姐夫房間,姐夫給你找件新衣服穿。”
“阮盈盈!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滾!”姐姐將筷子扔到我身上怒喝道。
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聽話的低頭跑出去。
姐姐叫阮招娣,毫無疑問,當初爸爸想要個男孩子來著,可惜我和姐姐都是女孩子。
姐姐以前不是這樣凶的,小時候每次我挨打一半都有姐姐擋在我前麵,比起媽媽一次又一次的對不起,姐姐還會用自己在外麵撿垃圾賺來的錢偷偷給我買糖吃。
姐姐以前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盈盈啊,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等姐姐有了錢就帶你和媽媽離開,我們再也不回來。”
可是,如今我們好像都被困在了這個小鎮裏。
會好起來嗎?還會再好起來嗎?
我想應該不會了。
到了天台,池嘉聿好像在這裏等了有一會。
“你可算來了,走,跟池哥回家,池哥帶你吃餃子。”
他牽著我的手就走,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他家門口。
他的家在東崗鎮的最邊緣,有一個不大的小平房。
我緊張的攥緊的衣角,他拉起我的手說:“別緊張,我家裏就隻有我和我爺爺,我爺爺包的餃子可好吃了,別人我都舍不得帶回來吃。”
“嘉聿啊,把朋友帶回來了嗎?”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佝僂著身子背拄著拐杖走出來。
“帶回來了!爺爺,這是阮盈盈,我好朋友。”
“軟軟啊,我聽嘉聿提起你好多次了,來了就不要客氣,爺爺今天包了好多餃子,保準管夠。”
我有些局促的點頭,想打手語說謝謝,想到爺爺應該也是看不懂的,又停在半空中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