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眉意識到他們是被青少年用丟石塊的方式攻擊了,簡直有些目瞪口呆。
她從小在城市長大,不知道這些鄉野間的少年竟然如此無法無天,而且他們還惡毒地挑了看起來比較弱小的她來攻擊。
正好砸到肅修然肩膀的石塊,如果砸中了她,就很可能是頭部,看那個石塊的大小和拋來的力度,頭破血流和腦震蕩都不是不可能。
她很驚訝生氣,身前的肅修然也驀然抿緊了薄唇,林眉抬頭撞到他泛著冷意的雙眸,也有片刻震驚,她忙將手壓在他肩膀的傷處問:“很疼嗎?”
他目光中的冷意稍縱即逝,再看向她時,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柔和,對她笑笑搖了搖頭:“沒事,骨頭應該沒斷,不影響接下來的事。”
林眉還真佩服他麵不改色地表示骨頭沒斷,無言之餘忙帶他回招待所,查看他的傷口。
她原本以為需要出去買跌打的藥,結果肅修然示意她打開自己帶來的那個應急藥箱,她打開後才發現除了常規的那些內服藥,肅修然必備的藥物之外,連處理跌傷和出血外傷的藥物都有。
她有點欽佩肅修然了:“說起來雖然好多人出門都帶藥箱,但藥這麼齊全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不愧是推理達人,考慮就是周全。”
肅修然沉默了一下,才說:“藥箱是程大夫給我準備的,我如果出門不帶著,他知道了會念叨到我死。”
林眉想起來程昱大夫那可怕到連肅修然都無力抵抗的氣場,忍不住“呃”了聲:“原來是專業醫生的手筆。”
她想到程昱之前說過在肅修然小時候就給他看病,就問:“程大夫是前幾年從S市到B市的嗎?以前他也在S市的醫院?”
肅修然默然了片刻,才開口說:“他之前都在我父親投資的醫院裏工作……當年他出國讀書,是我父親資助的,所以回國後一直做我們的家庭醫生。”
這麼說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淵源,怪不得程昱能像長輩一樣訓斥肅修然了。
他說著,又停頓了下才接著說:“當年我從肅家離開,他堅持同我一起出走了,後來就在B市的公立醫院工作。”
林眉輕聲應著,他們說話,也不耽誤她手中幹活,她讓肅修然脫下外套,然後管前台要了冰塊包在毛巾裏,慢慢給他冷敷,然後再噴上藥水揉進去。
他肩頭下確實青了一大片,林眉一邊揉,一邊就覺得心疼得要命,俯身過去輕輕吹起,雖然她知道這個沒什麼作用:“不疼不疼了!”
肅修然不由輕笑了起來,肩膀微動:“你把我當小孩子哄嗎?”
林眉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幼稚,笑起來:“隻有把你當小孩子哄,你才會乖乖聽話啊,程大夫給我了很好的示範。”
肅修然低聲笑:“隨身跟著另一個程大夫,真是想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趁他低頭,林眉湊過去輕吻了吻他的唇角,笑著說:“那隨身的獎勵你也不稀罕啦?”
肅修然輕攬住她的腰,還保持著和她氣息糾纏的距離:“這麼一點獎勵是不是太沒誠意?”
他帶著柔和笑意的深色眼眸就在她眼前,她能看到他睫毛垂下的陰影,還有他瞳仁中自己身影清澈的反光。
就在他們的雙唇又快要觸到一起時,門邊傳來一個略顯尷尬的聲音:“哎呀,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林眉連忙放開肅修然轉過身,看到門口站著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於其真:“我聽前台說小林要了點冰塊,就想你們是不是有誰磕著碰著了,我也沒帶藥,但我有個偏方挺管用的,所以我就買了瓶二鍋頭給你們送來,門也沒鎖我想著大白天的……”
林眉站起來走過去,紅著耳朵尖從他手裏接過來那瓶二鍋頭:“沒事我就是幫修然看看他臉上有沒有蹭灰……”
於其真頗為糾結地看著她,心說還不如就承認了反正你們也是情侶怕誰,這麼勉強的借口我是假裝相信了呢還是假裝相信了。
最終糾結的小於還是厚道地笑了笑:“原來這樣啊……”說完立刻就交待酒的用法,“這酒倒一淺層到盤子或者碗裏,用打火機點著,然後趁著著火用手掌拍到傷處。這是我們在警校訓練時大家愛用的偏方,那時候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這個還比什麼藥都好使一點。”
林眉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既然有大量實踐案例保證,那大概是好用的,就道謝:“麻煩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