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走進屋裏,我也跟著爹走進屋裏。屋裏煙氣繚繞,燈火昏暗,夾雜著滿屋子裏男人的吆五喝六的聲音:“頂住,頂……”“放紅,放……”“二禿子,你敢放紅,可要包莊的。”叫二禿子的人便哽著脖子叫:“放紅有甚不敢咧,我還在放二妹子的紅咧,嘿嘿,今晚我把二妹子一起包了。”二妹子就是陳二寡婦,聽到二禿子叫,也不在炕上歪著了,跳下地來,衝二禿子罵:“包你娘咧放個紅,你幹甚咧。今晚我看你贏了敢不請大家吃花生。”二禿子嘿嘿笑:“二妹子,放心,一會兒給我稱二斤,給大家嚐嚐鮮。不過我可要嚐二妹子的鮮咧。”陳二寡婦嘴裏罵著:“嚐你的娘的騷鮮吧。”立馬拿起秤,利索地稱起來,抓了幾把隨便地放在秤盤裏,然後把秤杆往上一撩,衝二禿子說:“好咧,二斤,拿錢。”二禿子就真得從桌子上拿起錢,走到炕前,把錢塞進陳二寡婦的懷裏,端著秤盤把花生倒在桌子上,桌子上花生和牌就摻雜在一起。大家就一顆顆的往嘴裏塞,邊嚼邊說:“二妹子好新鮮,香著咧。不知今晚輪誰咧。”陳二寡婦就罵:“該輪到你爹咧。”男人們便粗野地笑。
半夜了,陳二寡婦的一藍子花生隻剩下個底兒了,煙氣像是一團霧籠罩著整個屋子。陳二寡婦半睜著眼在炕上,衝地下的男人們叫:“收了吧。不怕回家婆娘們不讓你們進門啊。啥時候了,還逗。”男人們就打著哈欠,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牌。陳二寡婦就說:“放著吧,早點回吧。”有男人就衝陳二寡婦叫:“慌甚咧,天天不閑著,你也沒個夠。”陳二寡婦不理,仍然閉著眼睡她的覺。男人們大概覺得沒趣了,就三三兩兩地走出屋。
二禿子磨磨磯磯地在後麵,還有爹也不肯出來。二禿子問爹:“回不?”爹就說:“你先回,我買盒煙。”二禿子就笑:“給二妹子抽啊?”陳二寡婦就說:“給你娘抽。”爹沒說話,拿出錢來看也不看就遞給陳二寡婦,說:“來盒黃金葉。”陳二寡婦抬也不抬身子,把錢揣進懷裏,懶懶地說:“自己沒手啊。”爹訕訕地去拿煙。翻過來覆過去的看著煙盒上的金黃的葉子,腳可是一步也沒挪動。二禿子看爹不動,就看陳二寡婦。陳二寡婦罵二禿子:“看甚咧看,沒見過怎地?滾回去再撩騷。”二禿子就笑嘻嘻地邊看爹跟陳二寡婦,邊向外走,走到門口,被門檻絆了一下,摔了出去。陳二寡婦起來看,笑著罵:“看把你那一條腿也摔瘸了,省得你埋怨地不平。”二禿子爬起來,邊撲打身上的土邊笑著:“今晚你倆就快活吧,好好抽啊!”,陳二寡婦大聲罵了一句:“放你娘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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