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腿。
“先生，我可以坐這裏嗎？”有點熟悉的聲音。
轉過頭來，瞳孔顯現的是李詩音。
“你怎麼來了？”
“剛剛在學校看到你，就跟著來啦。”她在對麵的位置坐下。
“你跟蹤我？”
“你說什麼？我是有事找你。”
“哦？”
“你上次答應做我的研究對象的。現在我就來做研究啊。”她從包裏拿出一本記事本。“現在我開始問你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盡量吧。”服務生拿了開水過來，我喝了一口。
“喂，給點誠意。”
“那要不要發誓？”
“不跟你胡扯。開始了。你平時喜歡做什麼？”她翻開記事本，準備記錄。
“睡覺。”
“還有呢？”她記錄下來。
“吃飯。”
“還有呢？”
“發呆。”
“發呆時你在想什麼？”她不停的在寫。
“想著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上廁所。”
“喂，你……”她抬頭盯著我。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叫我如實回答的。”
“那你跟豬有什麼區別？”她生氣的樣子挺可愛的。
“請不要侮辱豬好不好？”
“你……”她氣過了頭，居然笑了。
“你想說豬狗不如吧。”
“對對，真有自知之明。”她邊笑邊寫。寫完後她給我看，居然在我的名字下畫了一頭豬，還打了個叉。
“怎樣？”
“畫工有待改進。”
“你不跟我說真話，我自己也能觀察出來的。”她做了個必勝的表情。
“你觀察到什麼？”
“不告訴你。好餓，點東西吃吧。”
我叫了服務生過來。
“傅先生您好，請問要吃些什麼？”他遞給我菜譜。
“有什麼好介紹？”
“今天新到了很多海鮮，要不要試一下？”他給我介紹
“好啊，海鮮刺身套餐，3人用分量。”我把菜譜還給他。
“好的，請稍等。”
“3個人？還有人來嗎？”李詩音問。
“沒有。好吃的東西當然要多吃。”
“嗬嗬，想不到你這麼大方。”李詩音笑著說。我也笑了。
海鮮很新鮮。
“下次來時應該點四人用分量。”吃完後李詩音說。
“沒問題，隻要你肯來。你挺能吃的。”
“當然，不用錢的要多吃。”
“對，所以我也吃的不少。”我擦幹嘴巴。
“你是……什麼意思？”
“你沒看我沒帶背包嗎？”我說。
“所以？”她搜索了一下，問。
“所以我沒帶錢包。”
“所以？”
“我沒錢。”
付完帳，離開餐廳。我跟在李詩音後麵。走上那座天橋，不知道現在餐廳上的人看我是否跟我看路人一樣？經過那個紙盒時，我把口袋的零錢放了進去。輕輕的，平常人看不出來的。
“喂，我又救了你一次。”李詩音轉過身跟我說。
“哦？”
“我不來你就沒錢付帳了。”
“我隻說我沒帶錢包，但我帶了信用卡，可以付帳的。所以你沒救我。”
“你這個負心汗！”
“我又沒撒謊，哪來的負心？”
“你——害我這個月要當“月光族”了。”李詩音嘟了一下嘴，沒再生氣。
“沒關係的，就算是‘月光族’，你也是‘月光族’中最幸福的一族。”
“哪一族？”她問。
“奶水充族（足）。”
在經曆了李詩音一翻“屠狼”行動後，終於把她送回學校。
“謝謝你的晚餐。”我說。做人要有點風度。
“研究還沒結束，我會‘回來’的。”
“這才有意思嘛。Bye-bye。”我轉過身。終於可以回家了，今天真累。
“別老在我麵前裝出混蛋的樣子。”這是今天我聽到別人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今天哪裏露出了破綻。好象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