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是由咳血開始的,好不容易把木劍的劍柄刻成了精美的樣式,衛莊拿過去仔細端詳著,千璃就咳嗽起來。

她那幾天一直有輕微的咳嗽,衛莊原本並沒有在意,直到鮮紅的顏色從她的指縫滴落下來。

她閉著眼睛努力平息,再次睜眼,衛莊已經抱著她越過好幾個屋頂,直接找鬼穀子去了。

“咳嗽咳出的血?”鬼穀子給她細細把脈。

千璃點頭。

“咳嗽多久了?”

“七八天。”

“你身體內部的器官已經很衰弱,連輕微的咳嗽都會被震傷。”鬼穀子收回了手,“今天起就開始喝我的藥吧。”

衛莊的嘴角微微向下,是不悅的表情,千璃看到他握緊的拳頭,不明白他的火氣來源於哪裏,是她還是鬼穀子。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初始的幾日昏昏沉沉,鬼穀子的湯藥開始每日不斷的送進來,她也沒有其他辦法緩解病情,隻能乖乖的喝下去,過了那麼五六天倒是稍微好了一點,除了看上去有些病怏怏,再就是有些無力、咳嗽,至少吐血是不會了。

但鬼穀子對她這一次的病情非常嚴肅,禁止了她出門,限製了蓋聶和衛莊探病的權利,又每天親自看著她把苦澀的湯藥喝完。

這樣單調的生活過了好幾天,又隻見得到鬼穀子一個人,千璃都生出一種自己被軟禁的錯覺。

院子的木門被輕輕敲響,一向淺眠,千璃一下子就醒了,從床上坐起來望向窗外,夜色還很深。

被人打擾了安眠,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

但顯然,來人隻是象征性的敲敲門,並不指望她去開門,已經自己走了進來。

腳步聲有些熟悉,撩開門簾走進來的是蓋聶,拿著佩劍,背一個藏青色的包袱。

“師哥怎麼這個時候來?”而且還是這樣的裝扮,蓋聶並不是會深夜闖入女子閨房的人,那麼就是有事要談了。

“我想了很久。”蓋聶轉頭直視她的眼睛,眼神堅定而閃亮,“這一場對決沒有意義,現在也不是拘泥於勝負的時候。”

他的衣襟和發梢還帶著露水的潮濕,看上去確實像是在外麵獨自思考了大半夜這個問題的樣子,千璃細細咀嚼一下他說的話,出聲問:“你想離開鬼穀?”

蓋聶點頭:“我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否正確,但這麼做才能離我的夢更近。”

“你……”千璃沒有話說,才發現原來他也並不永遠都是木頭,他也會有這樣帶點瘋狂色彩的念頭,“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