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
“好,我送你。”千璃猜想,既然他來找自己,除了穀中沒有其他人可以傾訴,更多還是希望得到她的肯定的,蓋聶對她很好,她也不介意給他一點心理上的慰籍,“雖然我不理解你何苦走這樣一條艱難的路,但既然你做了決定,就不要後悔。”
蓋聶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天空露出微微的魚肚白。
千璃已經沒有了睡意,起身洗漱好就跟上蓋聶的步伐。
她身體不好,一別可能再不相見,雖說沒法認同也不看好蓋聶想做的事,也就略過這些不談,一路送他離開鬼穀。
“小莊是可以托付的人,但此刻的他不行,他執念太深,處在是非黑白的邊緣,小璃,你不該執念於他。”蓋聶一邊走路一邊看旁邊千璃的表情,心知她並沒有聽進去,隻能暗暗歎息。
兩個人都是執念,或許真要糾纏到至死方休。
他們早就纏到一起去,難以解開了,千璃不懂蓋聶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她記得前段時間蓋聶的態度還是祝福,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嗎,但她沒有聽到一點點風吹草動。
“就送到這裏吧。”蓋聶知道她病著,不適合走太多路,“以後,你與小莊,各自珍重。”
他回頭最後再看一眼熟悉的鬼穀,是有些唏噓和感慨的,沒想到他們會變成今天的模樣,千璃纏綿病榻,他逃離鬼穀,衛莊……本以為千璃可以改變衛莊,但隨著她這一病,衛莊還是愈發冷漠、陰晴不定了起來。
“師兄妹一場。我們有緣再見。”
話是這麼說出去了,但千璃明白,日後很難再相見了。
蓋聶不再回頭,沿著下山唯一的羊腸小道一步又一步的遠去。
千璃歎口氣,轉頭看向身後。
衛莊沉默的從樹後的陰影下走出來,總是向上挑起的薄唇緊緊抿著,眼神陰沉的盯著蓋聶遠離的背影,這樣的神色讓他看上去有些可怕。
千璃並不懂他此刻是怎麼樣一種複雜的心情,是不甘還是失望,或者還夾雜著背叛感。
但衛莊沒有阻止他的離去。
“你不是應該不想看見他嗎?”她的臉色在陽光下白的有些透明,勾起笑容的嘴唇也是極淡的顏色。
幾天沒有見,她病後好像一直就是這種要死不活的臉色了。
衛莊不想回答她故作輕鬆的揶揄,但也無法忽視她略顯虛弱的臉色:“回去吧。”
顯然,衛莊的心情差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