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不屑的揚起嘴角：“你就這麼想死嗎？”
“比起被病痛折磨死，我更想死在師哥手裏，殺了我，才是救我。”
衛莊瞥她一眼，轉身就走，她卻不想放過他。
“師哥是聰明人。三年多來不會沒有察覺，而如今不見師父，穀內獨我一人，你就當真沒有任何懷疑嗎？”千璃拉住他的胳膊，“他對我下藥，我殺了他，現在卻也要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了，你說這世間的事真的都像這樣有因才有果嗎。”
衛莊麵無表情。
她又開始咳嗽，似乎剛剛那一陣疼痛還沒有完全過去，這一次的攻勢更凶狠，她的衣裙染上猙獰的血色，被喉口湧出的鮮血噎的幾乎開不了口。
“師哥……殺了我吧。”
衛莊閉上眼睛，憤怒於自己成為別人解脫的工具，又對現在的她感到無趣，抬手接劍。
衛莊的動作很快，千璃隻感受到胸口一片涼意，呼吸時鈍鈍的疼，卻有種解脫的感覺。
“嗬，真是荒唐至極，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隻想拖著我，也牽住我的命運。你喜歡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一個字都不信。真是可惜，師兄妹一場，我便親手了結你。”
他拔出劍，鮮血就噴湧而出，他濺上血色的臉又斜斜的揚起笑，眼底好像布滿嘲諷與蔑視，語氣忽然涼薄起來。
這是她最喜歡的表情，他笑起來還是一樣好看，卻有些令人心涼。
原來他都知道。
千璃捂住胸口，還是笑出來，唇邊鮮血豔麗：“那你愛上我了嗎？”
衛莊後退一步看她，眼神輕蔑：“你煞費苦心多年，卻原來把自己都繞了進去。你以為，師父對你下那一味霜草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嗎？”
是安逸太久了或者太自以為是了嗎？千璃總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疼痛過，分不清是心在痛還是傷口在痛，她已搖搖欲墜，視線恍惚的看不清東西，呼吸都開始困難。
“為什麼不選師哥呢，他或許會喜歡你的。”他看到她的眼神慢慢黯淡，“而我……”
她的身體已經倒在地上，她聽不見了。
這樣也好，他不必說出一個困擾自己的答案。
衛莊垂下手裏的劍，靜靜盯著千璃失去神采的臉。
她想沒有遺憾的死在他手中，何曾想過他親手殺死她的感受，他確實對她起過殺心，死了也好，少一個麻煩，但就算死，他也不會讓她死的好過，他要讓千璃一輩子放不下他，死了也一樣。
她死前那怔愣恍惚的模樣，讓他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從此，她就再也不會睜眼，也不會再纏著他，影響他。
但不可否認，比起快感，更多的是悲痛。
無所謂，悲痛是會消失的。
衛莊鎖上了院門。
無論自己是不是喜歡，隻要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做，也絕不後悔。
疼痛逐漸模糊淡去，歸位到一片黑暗與寂靜，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沉睡或者醒著，直到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好久不見，你回來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