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剖屍人5(2 / 2)

回到現場,看到幹涸的血痕我又想到了當時出現場發現的從中心現場向旁邊馬路上延展的血滴。這樣基本就能肯定了,凶手應該是有交通工具,而考慮到能運輸屍體而且不易被人察覺就應當具有一定隱蔽性,如此看來凶手至少應該擁有一輛轎車。

但當我和師傅說出我的想法之後卻得到了師傅的一言否定:“這並不是拋屍的血滴,而是凶手離開的時候的痕跡,你仔細觀察血滴的方向。”師傅拿出一個金邊漆紅木柄的放大鏡遞給我,我順著師傅的目光尋過去。我挪步過去蹲在那拿起放大鏡,細看之下卻沒看出什麼,我在定睛仔細頂著那粗糙的水泥地麵,仍然沒有發現什麼。

“你啊你,還是年輕經驗不足,你看看這裏。”師傅看透了我一頭霧水的迷茫,指著一處較大的血滴靠向馬路的那一側,我半爬半跪在地上,拿起放大鏡,確實發現了那一側比其他幾個方向多了幾滴大小不一的飛濺狀痕跡,隻是由於是水泥地麵載體不好再加上現場在室外雖然封閉起來但風吹日曬的導致血痕很淺而且變成了褐色我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看來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幹什麼了,我取出相機,找好角度拍下一張清楚合格的照片,然後從勘查箱裏麵取出一個滴管然後到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

師傅此時還在研究地上的血痕,看我拿了東西過來朝我手裏望了一眼,眼角的皺紋染上了笑意,我向師傅勾了勾嘴角揚了揚眉毛,有時候一些話根本不用說,一個表情一個動作足矣。跟了師傅這麼久,我已經深深的了解他此時會想做什麼。

我和師傅兩個人合力默默坐著現場還原的實驗,血滴的形狀,大小,分濺的痕跡都能反映出滴血物體或者傷口的離地距離、移動方向、傾斜角度等。

兩個小時候後,我坐在車上喝著水放鬆雙腿,而師傅則是站在路邊揉著自己的腰部來回扭著自己的脖子。其實很多常年出現場的一線法醫或者痕檢員都會有腰椎或者關節方麵的毛病,尤其是法醫,不論是出勘現場時候初步解剖還是在解剖室裏解剖的時候,蹲著以及站著彎腰的兩種狀態都會使腰部容易出現勞損。

結果已經出來了,血跡滴落的物體是離地20厘米左右並且垂直於地麵的,我仍舊在糾結這個高度會是什麼東西滴落的血跡,畢竟運屍工具一般情況下是麻袋、行李箱一類的,若是那樣,血跡會因為流淌或者滲出呈一條線狀,同時這血滴的量似乎是。。。有些偏少?

師傅活動完腿腳,坐到副駕駛從手套箱拿出他那個永遠隨身攜帶的黑色筆記本,從懷裏掏出筆在本子上記錄著實驗結果。隻見師傅記錄了血滴表明的移動方向和滴落處離地高度後畫了幾個圈圈,這也是我的習慣,搞不懂的問題永遠拿筆圈出來,若是搞明白的就重新記錄把之前圈裏的劃去。

我和師傅都沒有提出來要回去,因為在這疑點還沒弄清楚之前我們還是待在這裏的好,方便了再入現場。看著即將落山的夕陽,我仰了仰頭,卻豁然想到了困擾我和師傅的問題。

“師傅,”我輕聲叫了一聲,卻發現師傅已經在副駕駛上眯著了,右手還拿著筆放在本子上,嘴巴微張打著輕鼾。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一個人下車提了勘查箱,鑽過警戒帶又進了現場。

我拿出勘查箱裏的放大鏡借著夕陽的餘暉仔細觀察,就這樣我在那裏覺著屁股舉著放大鏡研究了半天,終於直起身來呼出一口氣,看來我剛才自己想的是正確的--這是一個奇怪的現場,若是把他當做拋屍的第二現場卻隻有向外移動的血跡沒有指向現場的血跡,若是把他當成第一現場,根據死者的傷口和出血量判斷,現場又缺少了本應該有的那種大片的噴濺狀血跡!

當我回到車上的時候關車門的聲音把師傅吵醒了。師傅擠了擠眼睛聳了聳肩膀:“嗯,人老了,精力沒有你們那麼旺盛了,我剛才在這想為什麼隻有從中心現場向外走的血滴沒有從外麵往裏進的血滴,想著想著睡著了。”

我心疼的看了一眼師傅,一個知天命之年的老法醫為了幫助刑警們撥開迷霧尋找方向已經兩天沒合眼了,我掏出兩根煙,給師傅點上一根,我叼了一根在嘴裏卻沒有點,然後說道:“不用想了,我已經知道了,這就是第一現場,我剛才下去重新勘驗看一下。”

師傅看著我的眼神浮現一絲期待和欣賞:“哦?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