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初生的陽光恰好照在艾爾多的眼睛上,導致艾爾多即使想繼續睡下去也不得不爬起來。他坐起身子,用手揉了揉眼睛。“墓地的光線幹嘛弄得這麼好。”艾爾多抱怨地說。周圍是各種各樣的枯骨與死屍,看來自己昨晚又是倒在一個墓碑上就隨便睡著了。
不對,他隱約記得昨晚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具體怎麼樣,他也懶得去回想了。他才二十八歲,不是一個天天檢討過去的年齡。
他走出陵園,這時候小亞吉亞正好跑了回來。小亞吉亞是一條艾爾多從異界召喚出的精靈狼,體型幾乎接近小馬駒,但在艾爾多的眼裏它就像一隻小狗一般。他點點頭,滿意地看到了小亞吉亞口裏叼著的東西——野兔肉,那顯示就是艾爾多的早飯。他拍拍小亞吉亞的頭,就著草地坐了下來。小亞吉亞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刻叼著肉向遠方奔去,留艾爾多一人傻在原地。
半晌,艾爾多反應過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這算什麼寵物啊,連早飯都要主人自己去找。”
這片土地雖然叫做冰冷之原,但也隻是冬天的事情。盡管冬天的溫度可以讓這片富含水分的草地結成一片茫茫冰霜,但現在已經是春季回暖的時候了,這片土地也就像到了年紀的小女孩一樣恢複成溫柔可人的樣子。但由於安達利爾的存在,這片土地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並不安穩——隱藏在高高草叢下的怪物對於路過行人可是虎視眈眈。
艾爾多隨手用法力給自己找到了早餐的主菜,一個小型的硬毛野獸。雖然味道比不上新鮮的野兔肉,但是將其剝皮以後加鹽微烤,味道也是很不錯的。在艾爾多多年的捕獵生活中,這種看上去不起眼的野獸的味道也還能排上前二十。
小亞吉亞吃完自己的早餐後終於樂嗬嗬地跑了回來。精靈狼是來自異界的靈魂之狼,以純粹的魔法力量而生,在德魯伊多年的法案中從未記載它們會樂於吃人間的食物。但自從艾爾多一次打獵後無意中給小亞吉亞嘴裏塞了一片烤熟的幹肉以後,這隻精靈狼就迷戀上了人間小生靈的滋味。與尋常的食肉野獸不一樣,它更喜歡吃烤熟的,最好還要加一點鹽和辣椒粉,和它主人的口味驚人相似。又或者說它的口味習慣本來就是由艾爾多一手造成的。當然,它不願意分享的壞習慣,艾爾多卻從不肯承認跟自己有絲毫關係。
看著小亞吉亞的嘴角還滴著鮮血,年輕人拍拍腦袋總算記起了昨晚的事情。
“那可真是激動人心的一戰啊。”艾爾多躺在草地上,陷入了對於那場戰鬥的回憶之中——雖然實際上他沒有親身參與。
那個聖騎士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但透過盔甲,艾爾多幾乎可以聞到肥肉的味道。雖然那身白衣白甲一定程度上遮掩了尷尬的身材,但是動作的遲緩毫不留情地暴露了真實的情況。隨著自己法力的不斷變化,那個可憐的胖子一度招架不下。如果沒有那優秀的材料製作的盔甲護體,單純比較力量之美學的話,艾爾多敢保證自己親自製造的最為滿意的傀儡人絕不比這個上了年紀的聖騎士的戰鬥技巧遜色。
不過聖騎士最終還是發現了其中的機關,打碎了“俯視之眼”。法力無所操控的靈魂隻會消弭無蹤,肉身也隻能潰爛。艾爾多曾經給這個屍體起過一個“屍體發火”的諧趣名字,看來現在即使連屍體的怒氣都無從發泄了。
艾爾多摸摸小亞吉亞的頭,小亞吉亞順從地倒在一邊,用舌頭舔著艾爾多的手心。“俯視之眼如果放在更隱蔽的地方可能他就不會發覺了,但是如果放在那種地方,我又怎麼會看到這麼精彩的戰鬥呢。”艾爾多打了個哈欠,“啊,那塊喬丹之石可是很珍貴的,現在想做俯視之眼又得慢慢找了。不管了,先睡一覺吧!”
“不是剛剛才睡過嗎?”一個女性的聲音突然傳來。
“哦,原來是卡羅爾小姐啊。”艾爾多拍拍胸脯,壓住驚訝地說。她說話之前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連精通於搜尋警戒的精靈狼對她也沒有任何反應,倒確實是把艾爾多嚇了一跳。“以後說話前先通知我一聲好嗎?”
卡羅爾曾經是羅格營地的一位戰士,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營地最好的戰士。但由於卡夏的排斥,她離開了營地。在卡羅爾最為困窘的時候,安達利爾收留了她,她也心安理得的加入了安達利爾的惡魔部隊麾下。她即擁有年輕羅格敏捷無雙的身法,也擁有安達利爾所給予的神秘惡魔力量。所以縱使與她為伍的都是十惡不赦的惡魔,但也沒有哪個有與這個標注著強悍氣息的人類作對的yu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