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利爾大人對你很失望。”卡羅爾不帶感情地說,“她本希望你能夠一舉拿下營地的。”
“拿下營地之後,安達利爾大人是想要營地裏的哞哞叫的奶牛還是嘎嘎亂跑的雞?那個地方實在沒有什麼戰略意義,所以安達利爾對於營地的態度是絕對保守的。她所需要的隻是威懾,而不是殺戮。”艾爾多冷靜地說。
“是嗎?”卡羅爾道。“那你認為安達利爾呆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麼呢?”
艾爾多摸摸頭發,從上麵拿下幾根長長的野草,“我認為我不知道。賢者說過,英雄所見略同,但我可不是英雄,所以我可看不到安達利爾大人的想法。”
卡羅爾懷疑似地盯著艾爾多,“哦?我可不這麼認為,安達利爾大人常在我麵前說你是多麼的‘善解人意’。”
“嗬嗬,對於這一點我覺得安達利爾大人實在是謬讚了。我沒有什麼看透人心的本事,隻是設身處地地為大人服務罷了。大人也很辛苦,我們需要積極的給予援手。在我們這個陣營裏,真正的‘人’可是不多的。”
“這麼說,你真的把大人她……當做人看待了?”卡羅爾道,“別忘了,她和我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過是一個痛苦的少女罷了。”艾爾多笑道,“哦,原諒我,這是對大人的不敬啊!”
“痛苦的少女?這個玩笑非常的蹩腳。”卡羅爾突然湊近過來小聲道,“你難道沒聽過她傳說中可怖的原型嗎?”
“哦!可怖?你就是這樣評價收留你的安達利爾大人的嗎?”艾爾多說道,“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呢,我如果把這件事情告訴大人,我相信她會讓你體會痛苦的少女滋味的……”令人驚奇的是,說出這句威脅的時候,艾爾多的臉上仍舊是明媚的笑容。
“哼!”卡羅爾轉身離開,“盡管去告訴她吧!不過在那之前,”她轉過頭來殺氣逼人地說,“我會讓你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好的,血烏鴉大人。”艾爾多恭敬地答道,目視她消失於地平線。而他身旁的精靈狼卻呲著獠牙,發出嗚嗚的低沉之音,完全一副戰鬥的姿態。
艾爾多輕撫精靈狼潔白的毛皮,小聲說:“你不喜歡她嗎?我也是。不過呢,她對於我沒有任何威脅,甚至對於安達利爾大人也沒有任何威脅。她既然是一個叛徒,也永遠隻能是一個叛徒,不值得我們去關心。”小亞吉亞順從地舔了舔艾爾多的手心,完全地放鬆下來。
但是在心裏,艾爾多還是有一絲疑惑。安達利爾的可怖原型?卡羅爾剛才曾問過這個問題。艾爾多不禁懷疑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是在試探自己嗎?反正自己沒有告訴血烏鴉自己真正的看法。
安達利爾與一些低等惡魔不同,她總是以人類的相貌來與她麾下的的大軍接觸。以人類的標準來看她的樣貌,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而已。長發披肩,愛穿一身淺綠色的衣服,臉上總是帶著難以琢磨的微笑,這便是安達利爾的真實樣貌。如果不是她總是皺著眉頭,可能還會讓一般人認為是一個纖巧活潑的女孩。唯一與女孩形象不符的,是她巨大而神秘的惡魔之力,這股力量比一般的元素魔法更為強大,是地地道道的“地獄力量”。
但在傳說中,安達利爾並不僅僅隻有那股強大的力量。傳言她不僅體型巨大,還有蜘蛛的附身,即可以用巨大的蜘蛛之爪破壞敵人的肉體,更擅長於控製毒素來直接殺死對方。這與她在人間顯露的外表簡直大相徑庭。
然而這不是艾爾多關心的東西,她又不是艾爾多的戀人,何必去關心其麵貌?真正值得關心的,是安達利爾為什麼要守著這個破舊的僧院。
然而答案在艾爾多心中卻十分明顯:
東方。
那個神秘的流浪者去了東方,而他便是迪亞波羅的化身。
“東方,”艾爾多站起身,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叢被大風刮過,倒向僧院的方向,“東方一定會有大事將會發生。”
“迪亞波羅、巴爾、墨菲斯托,三個來到人間的惡魔都在東方,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