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初定(1 / 3)

也是今年冬天,進了臘月之後,這洛城的天,竟是比去年寒的還要多,而且,天天刮西北風,以往到不怎麼盼著下雪,想著雪地路滑,可現在卻想著下雪的天還能好一些,要是不下雨,這天冷的讓人發幹,發裂,除了臉不得不露在外麵以外,恨不得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德妃也有些奇怪的看著天景帝,訝異道:“皇上不知道?”

天景帝一看德妃的表情,更是奇了,“你不派人與朕回稟,朕怎麼知道”

“可是臣妾與貴妃娘娘商量過的,這事兒,貴妃娘娘說會派人與皇上回稟,而且,從冬月之後,皇上也的確在貴妃娘娘處歇的多一些,不大來臣妾的宮裏,所以,臣妾想著,貴妃娘娘既是這樣說,自然會與皇上回稟的。”

若是別人跟天景帝說這樣的話,天景帝一定會以為她這是在假公濟私,可是德妃在別的方麵即便有私心,可是在這種事兒上,天景帝知道,協理六宮這麼多年,德妃所做的,從來不會落人口實,更何況是這樣的事兒。

那麼,這麼說來,必定是在貴妃娘娘那裏出了岔子。

的確如德妃所說,他這幾個月都沒來德妃的宮裏,其實,他也是在做一個態度,別人以為他這樣就是在支持淩王,既然那些人這樣以為,他就順水推舟,把這個態度做全。

當然,他也可以趁著現在的機會,看看兩個兒子,哪個更有能力擔當帝王這個角色。

結果,到也不算出人意外,畢竟淩王的確過於弱勢了一些,再加上外家又太強,以前寵溺這個兒子,是因為他在兄弟中最小,從來沒想過,他有機會登帝,可是這會兒真想看著這個兒子成熟穩重的坐上這把椅子,怕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天景帝不是個感情用事兒的人,就像他心裏明明對德妃愛重,可是卻不會表現的過於明顯,就像現在,也隻是應付一句,“那是朕忘了,這事兒,還是你接手來做,朕今晚在貴妃那兒歇了,明兒內務府那邊,朕會有話交代,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德妃一臉寵辱不驚的樣子,並不因為天景帝這麼幾句話,就覺得自己一下子又權勢滔天了,隻躬身送走了天景帝,亦沒有因為幾個月不受寵,而有要多留天景帝的意思。

德妃心裏清楚,她這些年在天景帝心裏的地位都是憑著這股子清傲之氣換來的,若是她也淪為那些極於邀寵,甚至使盡手段,磨折著天景帝一時留下來的話,即便隻有一次,她這麼多年在天景帝心目中豎起的形象,都會大打折扣,從而讓她努力維持的東西,一瞬間就會瓦解。

帝王多疑,他會懷疑你在之前所做的,是不是都是虛假的應付,偽裝的清高,這樣的懷疑,哪怕至死,她也不會給天景帝這樣的機會。

大概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德妃身邊的老嬤嬤悄悄的走了進來,小聲的在德妃耳邊回道:“娘娘,皇上去了貴妃娘娘那兒,不過,好像連半刻鍾都沒呆上,出來的時候,臉色也不大好看。”

德妃點了點頭,扶著老嬤嬤的手緩緩的又坐了下去。

剛剛天景帝坐過的位置,現在還有些餘溫,那個朱砂色的迎枕,被她擺了兩個月,終於派上了用場。

“嬤嬤,把它拿下去吧。”

嬤嬤知道德妃娘娘不喜歡這樣的顏色,之所以留在眼前,為的,就是此時,此刻。

隻是嬤嬤卻少有的沒按德妃娘娘的吩咐去辦,而是小聲勸道:“娘娘,這個東西,還不能拿下去。”

宮裏的主子們,你在我的宮裏布著眼線,我在你的宮裏布著眼線,再輕易不過的事兒了,雖然娘娘的屋子裏,伺候的都是心腹之人,可是這些細微之處,還是要防上一防,免得功虧一簣。

這麼多年,嬤嬤與德妃娘娘就在這樣的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中度過的。

別人隻看到了德妃的受寵,二十多年,榮寵加身,疏不知,德妃的寵,都不是平白無故而來的,那些做於表麵的東西,哪怕細小到一根針,一段線,必然要牽扯出一些撼動人心的東西。

嬤嬤是德妃在娘家帶進宮裏的,這麼多年,也就憑著這份謹慎,智謀,在後宮之中,為德妃縷縷的出謀劃策,助她一點點的鞏固地位,甚至在悄無聲息間幫她緩解與後宮各妃嬪之間的關係。

有些時候,有些話,自然不能由德妃親口去說,所以,這個嬤嬤,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所以這會兒,嬤嬤的話,到也能讓德妃聽了進去。

明明心裏厭惡,可是愣是能忍的下來。

“娘娘,今天晚上,怕也不負娘娘這些日子讓自己的辛苦,隻是這份辛苦,還要繼續扮下去。”

德妃嘴角一揚,失笑道:“嬤嬤以為,這點小苦我還吃不得?”

不過是宮殿冷清了一些罷了,有什麼苦的,比起那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她這已經是天堂了。

再者,真正冷清的,何止是宮殿,添柴加炭能暖的了屋,又如何能暖的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