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弟,哥哥在君悅樓訂了酒菜,走,咱們兄弟一塊,喝一杯去。”
瑞王就像是沒看著夏侯靳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似的,亦或是他天天都擺著這樣的表情,早就讓他免疫了。
夏侯靳偏頭看了一眼瑞王,並不因為這個人是誰就給麵子,“瑞王兄還是邀其他人前去吧,我還得趕回府裏去呢。”
“十七弟,你不會是怕十七弟妹不高興吧?”
瑞王絕對是玩笑話,沒存別的心思,再說,他壓根也沒心思把別的心思放在這上頭,原本以為有從龍之功的機會,卻沒想到被武家馮元元那丫頭折騰的,愣是把夏侯淩給得罪個透,再加上淩王陣營的人似乎的確對馮家頗有微辭,對武家更上心一些,隻是要不是馮元元那丫頭一口一個不樂意,也不至於把事情就弄的這麼遭。
“的確是怕她不高興。”夏侯靳不緊不慢的說著,看著夏侯瑞,一點神思變化都沒有,就像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太正常不過一樣。
“……”夏侯瑞吱唔了半晌,愣是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看著夏侯靳完全是一副說不上來的表情。
整個人被夏侯靳這麼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說的呆在了原地。
有些耳聰的官員,早就在夏侯瑞有動作的時候,或近,或是保持著自己聞風掃耳的距離,想要傾聽點什麼,到底兩人還說了什麼,誰也沒聽清,可是那句怕她不高興,到像是風聲一樣,迅速在宮門之內漫延,以至於,在夏侯靳的腳步還沒來得及走過最後一道宮門的時候,這句話,已經像瘋草一樣,快速的在宮廷裏傳遍了。
這樣的朝拜,有資格參與的,至少也要三品以上的大臣,殷家,顧家,永定伯府,南平郡王府,還有粟國公府,平涼侯府,都在這其中之列,所以,當這個消息以瘋長之勢漫延的時候,這幾個府裏的人,因著與靳王府多多少少都能扯上些關係,尤其,除了平涼侯府以外,別的府裏扯上關係的,還都是靳王妃,一時間,大家都開始打聽起了這位平時極少在洛城的民眷裏行走的王妃的品性,甚至,連帶著殷家已經嫁了人的姑娘,也開始跟著打聽起來,到像是都占了水漲船高的優勢一般。
夏侯瑞一副忿忿的模樣,原本約的飯局也都推了,整個人就像是在大過年吃口魚,一不小心被刺卡到了喉,這是什麼感覺,如鯁在喉啊,難受的要命,不敢用力哢,又不能在那不想辦法讓它下去,隻能用盡各種辦法的折騰自己。
夏侯瑞一臉難看的回了府,瑞王妃比他早回來一些時候,原本早上出門的時候,就聽到瑞王說了,中午要約了夏侯靳一塊在外麵吃,可是沒成想,這邊她還沒歇過來呢,小丫頭們就一路唱喝著瑞王回府了。
瑞王妃連忙從炕上坐了起來,扶著身邊的丫頭起了身就往門口迎去,“王爺——”
還沒等丫頭把簾子掀起來,外麵的人就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那一副陰黑的麵色,一看就是在外麵被氣著了。
瑞王妃給丫頭們打了個眼色,以大丫頭為首,幾人便有眼色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這屋裏就隻剩下瑞王和瑞王妃二人。
瑞王妃剛想說話,就聽到院子裏又有腳步聲,丫頭們又一路唱喝著世子爺,世子妃,二爺,三姑娘——
瑞王妃一聽,就知道這是孩子們聽說瑞王回來了,來給瑞王請安了,想了想,小心的看著瑞王的麵色,問道:“王爺,孩子們過來了。”
“嗯,讓他們先回去吧,我這兒會兒沒什麼心情。”
瑞王一副無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樣子。
瑞王妃道了聲好,轉身就走到了外屋,正好與進門的長子碰了個正著,輕抬手指噓了一聲,小聲道:“你父王這會兒有些累了,今兒朝拜的人太多了,你父王應酬的頭疼,這會兒嚷著要歇下呢。”
世子也是個有眼色的,瞧著瑞王妃的樣子,也知道這話裏,怕是有真有假,不過不讓進屋請安,這到是真的。
眸光一轉,語氣帶著尊重,“兒子知道了,還請母妃代兒子與父王問安,還有兄弟們,兒子帶著兄弟姐妹們先告退了。”
瑞王妃笑著點了點頭,對自己的長子,分外滿意。
瑞王府世子妃也是個人精,一行人從瑞王妃的院子裏出來,就分道揚鏢了,瑞王世子妃也沒叫府裏待嫁的妹妹們去她的院子說話,隻伺候著世子回了院子,然後一邊親自動手幫世子去了身上的氅衣,一邊裝作不在意的問道:“父王可是累壞了?”
“嗯——”明顯的口不對心,心不在蔫,瑞王府世子也不是個草包,再加上之前馮元元的事兒,鬧的府裏主子人心浮躁的,誰都想借著這個機會為將來再走上一步好棋,隻是大餅剛畫,還沒來得及充饑,就化為了浮萍,這種不甘,其實不隻在瑞王,更在瑞王府的世子身上。
沒有機會爭皇位,可不代表沒有機會做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