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這會兒細細的瞧著公公臉上的笑,隻是跟在皇上身邊的人,或許都從九五之尊身上學會了遮掩氣息,即便是他在笑,你也看不出這笑裏藏了幾分真,又展了幾分的假。
貴妃娘娘一路跟著宮宮到了養心殿門口,期間並沒有多問一句,聽到裏麵小太監的傳喚,才鬆開了宮女的手,邁過了門檻,一路進到了內室。
貴妃娘娘前腳往養心殿去,後腳消息就送到了德妃娘娘處,當然,還有宮裏那些有心人的耳朵裏。
這個宮裏,從來不缺有心人,也不缺踩高捧低的人,所以這會兒貴妃娘娘在養心殿裏呆著,外麵的人,已經開始揣測皇上的用意為何了。
皇上最近龍體欠安的事兒,宮裏多少有些風聲。
雖然天景帝勤政,可是一個月如宮裏妃子侍寢的次數還是不下二十次的,最少也要十幾次,可是這一個多月,皇上到像是在養心殿,亦或是禦書房獨居的日子更多一些,宮裏的女人們一個個閑的發慌,本就圍著這麼一個男人打轉,要是這男人常去哪個妃子,或是嬪妾的宮裏,這些女人就算是吃不著葡萄,也總能說出幾分葡萄酸來,再有那年輕氣盛,家境殷實的,或許就要上演一出宮心計。
隻是這一切總是要建立在皇上的去留上。
皇上連去都不去,就算你一時有興趣鬥上一鬥,時間長了,誰還有興趣去鬥這些東西,鬥來鬥去,不過是女人自己為難自己罷了。
在這一點上,聰明人看透的,都會擺正自己的位置,也就是那些糊塗,沒心的人,才會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吧。、
與別的宮裏的或是喧鬧,或是排擠,或是嫉妒不同,德妃娘娘的宮裏,到像是一派祥和之色,仿似這個消息如水過無痕一般,沒有蕩起半分的漣漪。
“娘娘,奴婢再讓人聽著點消息?”
相比於德妃的淡然,到是德妃身邊伺候的人更心焦一些,畢竟現在的情況不同,皇上自從年前那次到過娘娘宮裏,這六宮的事務也不再讓貴妃示下了,隻娘娘一人獨辦,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也可請示到皇上跟前,以此來示皇上對娘娘的看重。
可是皇上除了這個,也的確沒有別的表示,不來娘娘的宮裏歇著。
一時間,她們也拿捏不準,皇上的心思,到底放在了哪兒?
而貴妃娘娘雖然被皇上奪了打理六宮的權,可原本貴妃娘娘就是協理,而且也隻是協理不長時間,這會兒以一個錯處收回來原本就屬於德妃娘娘的東西,也算是無可厚非。
可是這六宮之權,比起皇位交迭來,又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說白了,就算是娘娘把這六宮之內打理的再好,嬪妃們相處的再和諧友好,要是這皇位落不到自家主子身上,隻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娘娘,你看,奴婢——”
嬤嬤又試探著問了一句,剛剛娘娘隻顧著修剪花枝,半分未答了。
這個季節,外麵還冰雪交融呢,難為宮裏的花匠們還能培育出打了苞的花來,放在屋子裏靜養上幾日,也就開了。
德妃娘娘平日不喜香料,到是最喜這些花啊,草啊,果啊之類的清新之氣,隻說屋子裏有這樣的東西,聞著也爽快,不比那些香料,經過加工,一股子甜膩之氣,到是讓人厭的很。
以前,皇上也喜歡娘娘這屋子裏的清爽,隻是自打貴妃娘娘上位以後,皇上來的到更少了。
還不如當時皇後在的時候,皇上厭了皇後,到是願意到娘娘的宮裏來陪娘娘說些話呢?
嬤嬤一時想的有些走神,想到皇後,難免想到太子,年前,皇上下了廢太子的詔書,隻怕等開年開了印,前朝的大臣們就得逼著皇上立太子了,這是國之根本,不能不急啊。
“娘娘,你到是給老奴句話啊。”
德妃娘娘氣定神閑的在最後一枝花枝上下了剪子,即便是冬日難得的東西,可是在修剪的時候,也不會因為難得,就不舍得下剪子修善,隻要打磨之後,才瞧著更賞心悅目。
“嬤嬤這脾氣,到越發的急躁了。”
接過丫頭遞上來的帕子,德妃娘娘淨了手,又換了茶水抿了一口,一邊走回貴妃榻,靠著迎枕坐好,一邊不在意的說道:“不過是皇上叫她去說話,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該咱們知道的消息,早晚會知道的,晚一個時辰,早一個時辰,也改變不了什麼,到不如坐在這裏,靜觀其變的好。”
“娘娘的意思是?”
嬤嬤心口一提,連眼睛都跟著亮了,難道,娘娘知道皇上請貴妃娘娘過去所為何事兒?
嬤嬤眼含期待的看著貴妃娘娘,想著皇上要是真給貴妃娘娘發難,到時候,自家娘娘豈不就是——
德妃無奈的擺了擺手,讓一屋子的大小宮女都退下,才招手讓嬤嬤上前,勸道:“嬤嬤這幾日越發的心浮氣躁了,我瞧著這性子到不比先前穩當了,要是再這般下去,到不如趁早去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