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靳索性就把她攬到了自己身邊,單手落在她的腰上,也不去忌諱過往的人是不是會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
“我什麼時候在乎別人的看法?”
殷夕顏一聽,到是笑了,這話,說的也是真對,靳王一向都是無拘無束的。
早幾年的無拘無束,是沒人搭理,至於這幾年,想來,搭理的人是沒有敢管束的。
夫妻二人順著人流走著,時不時的看著街邊還有擺著賣小吃的。
殷夕顏對這些東西新奇的不得了,有些東西,以前在閨中的時候,到是常有殷敬亭帶回來給她吃,可大多還是沒吃過的,再加上這會兒親眼所見,難免就有些眼饞,甚至連嘴裏都像是開始淌口水了。
夏侯靳一邊注意著周遭的人群,一邊看著殷夕顏的反應,瞧著她興奮的顧得了東,又顧不得西的樣子,忍俊不噤,又瞧著她一雙眼睛在那些吃食上打轉,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寵溺的問道:“是不是想吃了?”
晚飯到是吃飽了,隻是那些東西?
殷夕顏想了想,側眸看著夏侯靳,有些耍賴式的撒嬌,“我一樣嚐點,吃不了,你來吃,好不好?”
呃——
這話,可真是,敢於挑戰啊。
夏侯靳看著那些東西到沒有皺眉頭,也不會覺得那種東西入不得口。
他不是從小身嬌肉貴,金銀湯匙喂大的,即便是在宮裏,那種權力傾軋的中心,就算你是皇上的兒子,要是沒個身份高貴的娘親,亦或是沒有父皇的親賴,再加上天煞孤星的命格,他曾經過過為了弄點吃的,幾經周折的事兒,所以,後來帶兵打仗,跟將士們在一口鍋裏吃飯,他也不曾挑剔過。
再苦的事兒都幹過,再難吃的東西,都咽下去過,這會兒街邊老百姓能吃的,他也沒什麼吃不得的。
隻是他有些懷疑的看著殷夕顏,“你確定,這些東西,你能吃?”
夏侯靳想的是,殷夕顏跟他可是不一樣,一來女兒嬌弱,二來,殷夕顏可真真切切的是被精細物什養大的。
他可是知道,這丫頭入嘴的東西,可是過了裏三層,外三層,精雕細琢才能下咽的,這種粗糙的東西,隻怕,入不得嘴吧。
殷夕顏一聽夏侯靳這話,到像是自己被看扁了一樣,頓時就揚了下頜,像一隻好戰的孔雀一樣,得意道:“自然是吃得的,我小時候,大哥和七哥若是從外麵回來,必然是要給府裏的姐妹們帶些吃食的,就是二叔出門,要是去了遠點的地方,還不忘給家裏的姐妹們捎點當地的特色小吃呢。”
夏侯靳瞧著她一副好戰的樣子,也隻能任著她,揮手讓侍衛去一樣買一份,隻是也不讓她多吃,一樣也隻吃一口兩口,其餘的,要麼分給了侍衛,要麼他拿來吃一個,兩個的。
這種走在街上吃東西的事兒,殷夕顏還真是頭一次幹。
以前若是陪顧氏進香的話,就算是吃,要麼在馬車裏,要麼在寺廟裏,對於大家閨秀,像這種在外麵邊走邊吃東西的事兒,壓根就不要想,被人捏到了小辮子,講究你幾次,怕是這洛城姑娘們的聚會也甭再去了,不夠丟人的。
可是這會兒,殷夕顏跟夏侯靳一塊,邊走邊吃,非但沒有半分違和感,反而還有一種自在的感覺,任性的感覺,那種別人想怎麼看,怎麼說都與我無關,因為我喜歡,就可以這樣任性的自在,簡直讓她覺得自己都已經從裏到外的脫胎換骨了。
夏侯靳瞧著殷夕顏吃的歡,隻能時不時的提醒她燙不燙,慢點吃,或是小點口的,卻不再去阻止。
人流似乎也沒人關注他們夫妻的互動,畢竟這樣的夜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樂子要湊,才子想遇佳人,佳人亦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從閨閣之中走出來,且不說自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玩玩,誰會閑的把這樣的目光分給別人。
再加上,殷夕顏和夏侯靳都沒有刻意裝扮的凸顯身份,隻是讓自己融入平常人中,若不是那一身氣質不像普通的百姓,隻怕,他們到更樂於自己隱的更徹底。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快走到了皇城下。
殷夕顏手上的東西早就被挪到了夏侯靳的手裏,吃了一小段路,肚子早就鼓起來了,還好一直在走,也算是在消化了,不然,她都要擔心明天早上起來,會長胖了。
這會兒瞧到了城門,殷夕顏才停下了步子,下意識的側眸去看夏侯靳,不解道:“怎麼到這兒來了?”
今天晚上,這裏到像是聚集了好些人,一時間,想往回退都難。
好在,她們所在的位置,離城樓還有些距離,而且,是個店鋪的廊簷下,若是把身子隱到柱子後麵,到不大容易被人發現呢。
夏侯靳攬在殷夕顏腰上的手沒收回來,反倒把兩人的身影往陰影處籠了一些,整個人把殷夕顏圈在懷裏,目光莫測的看了一眼城樓的方向,聲音低沉的說道:“記得我告訴過你,今天晚上皇上會與民同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