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夕顏點了點頭,無端的就感覺到這會兒,夏侯靳的氣息,很重。
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要發生一般。
“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殷夕顏小聲的探問著。
夏侯靳停頓了片刻,目光從城門樓的方向收了回來,低緩的說道:“皇上會在今天晚上宣布太子的人選。”
太子?
殷夕顏眼睛一下子就瞠大了,剛才還想看熱鬧的心思,一下子也被嚇跑了。
側過眸睨著夏侯靳用唇語呢喃著,“是恪王?”
如果按著之前皇上給夏侯靳的信號,應該是恪王吧,隻是從進了正月,淩王和皇貴妃也一直沒消停下來,各處拉關係,走門道,朝中的大臣,聽說已經有一半的人站在淩王一邊,替淩王說話了,剩下的一半,有一部分人是保皇派,隻聽皇上的命令,再有一些,就是恪王一派。
殷夕顏想著,皇上的心思最是難測,即便是君無戲言,可是沒落到詔書上的東西,總是存在著風險性的。
夏侯靳顯然比殷夕顏更懂這裏麵的門道,所以,在殷夕顏說完之後,便一直未語,靜靜的等待著。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宮門那邊就有了動靜,一大隊侍衛由宮門分列而出,城樓上也燈火燈明,人影攢動,街上的百姓,但凡注意到這一動靜的,也都停下來駐足,往年也有這樣的例子,百姓們到也不驚慌,隻想著一會兒要叩頭就對了。
殷夕顏難得見這樣的場景,城樓上明黃的身影單手扶著城樓上的垛子,城樓下,上萬人跪地俯倒,齊呼萬歲,這種壯觀的場麵,著實讓人心腸震蕩。
她和夏侯靳本就站在陰影處,雖然也隨著大家垂下了身子,隻不過人家是跪,他們,隻是蹲在這裏,若是她沒猜錯,夏侯靳屁股下麵應該坐了什麼東西,這會兒,她是被夏侯靳抱著坐到了他的懷裏。
這種時候,殷夕顏有些哭笑不得,別人都三呼萬歲,她們竟然躲在角落裏,這般?
城樓上的喊話很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讓她無心顧瑕,聽著上麵傳來的陣陣宏聲,不一會兒,新立太子恪王殿下的名字就被喊滅了大街小巷。
突然間,有一種呼吸都變的輕快起來的感覺。
太子定,大事兒定,謀定。
隻可惜,有些事情,總是變故從生的。
誰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從城樓上摔下來,那一瞬間,但凡看到這一幕的,都驚呆了,然後就是一團亂,一聲聲抓刺客的聲音在這夜空中破敗的傳出,侍衛們迅速集結,快速的穿梭在城中的大街小巷,打亂了這一晚上的和諧與美好。
夏侯靳攬著殷夕顏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飛簷走壁的移回了靳王府,然後安頓了殷夕顏歇下,轉身又出去辦事兒去了。
殷夕顏也不攔他,知道他必然是去查城樓上跌下來的人了。
好端端的,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聽到,就看見那些跪在地上的老百姓都亂了,一瞬間群龍無首,各自奔跑著。
殷夕顏想著那些互相踩踏,顧東不顧西奔波的人們,搖了搖頭,指不定這麼一團亂,明天還要多出幾條人命呢。
四月是後趕回來的,彼時,殷夕顏已經洗過了澡,如歌伺候著要歇下了。
四月是被侍衛送回來的,因著侍衛沒有王爺的功夫好,便遲了一步,這一遲,就耽誤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人群太亂,要不是侍衛會功夫,這些平頭百姓這麼忙亂之下的衝動,指不定就要出大事兒呢。
這會兒四月喘著氣,不敢去想外麵的情景,先跟如歌打聽了王妃的身子,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裏麵傳來殷夕顏叫她進去的聲音。
殷夕顏原也沒睡著,隻到外麵的聲音像是四月,就叫了一聲“是不是四月回來了?”
四月進了屋,一臉後怕的屈膝行了禮,回道:“是奴婢回來了。”
殷夕顏瞧著四月身上有些淩亂的樣子,不禁也坐了起來,招著手讓她近前,問道:“外頭可是亂的厲害?”
四月點了點頭,“這會兒到是比最初的時候好一些了,不過,大家互相擁擠,奴婢聽著期間不少小孩子的哭聲傳來,還有當娘的喊孩子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家丟了孩子,亦或是有小孩子被踩到的”
殷夕顏眉頭一蹙,問了一句最重要的,“城樓上到底摔下來的是什麼人?”
太子初立,就發生這樣的事兒,可以說對太子的名聲將極為不好。
四月混在人群裏,到真是聽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議論,隻是這些議論都是百姓奔跑間的叫嚷,到不好讓她確認就是真的,隻不過,這會兒,也悄聲的說了,“奴婢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隻是那些嚇跑的百姓說,那個從上麵掉下來的人,是個女的,好像是新太子的妃子。”
“陳氏?”
殷夕顏滿目驚訝之色,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是陳氏。
“陳氏怎麼會上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