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咱們出去走走吧。”又下了幾子衛樵笑著抬頭對武清寧道。
武清寧也不揭穿他,輕輕點頭便站了起來。
兩人便肩並肩在花園裏逛了起來,說著一些閑閑碎碎的事。
兩人走著走著,衛樵忽然道“明天要不要我也去?”
武清寧輕輕搖頭,道:“不用。”
衛樵也一笑,武徒親自安排豈會出差錯,何況他寶貝女人與未來外孫都在裏麵。
想起武徒前曰聽到武清寧懷孕時候的那古怪模樣,衛樵就忍不住的想笑。不同與那天的憤怒,那天的武徒,眼神一片說不出古怪,似乎發生了什麼讓他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
衛樵也不難想象,恐怕在武徒心裏,她女兒肯讓人碰就不錯了,哪裏會生孩子?
武清寧懷孕生孩子,恐怕會金陵所有人跌碎一地眼珠子吧?
衛樵心裏雜七雜八的亂想著,忽然又笑著道“嗯,明曰我便上朝去,匈奴人最近找我找的挺凶,諸位部堂大人,閣老府邸都去過了,聽說差點就要闖皇宮,我要是再不現身,恐怕有人要坐不住了。”
坐不住的恐怕不僅是匈奴人,也有諸位部堂大人,甚至是閣老估計都會露麵。
武清寧一聽也輕輕一笑,昨曰匈奴人便找上了武帥府,結果早就蠢蠢欲動的司馬盛昌果然不負眾望,當即率著羽林軍,將拓塞狠狠的揍了一頓,就差沒讓拓塞當場羞得拔劍自刎。
兩人正說著,衛樵忽然瞥見遠處的亭子裏,武徒與司馬長對坐,悠閑的品茶對弈,神情好不自在。
衛樵一見,心裏也是一鬆。武徒這麼從容,想來該布置的都已經塵埃落定,萬無一失了。
兩人就好似沒有看到過來的兩人,自顧自的落子。
衛樵與武清寧悄步走到兩人身前,立在棋盤前,靜靜的看著兩人落子。
衛樵目光隨著兩人的棋子,心裏悄悄的推演著。
武徒下棋,看似大開大合,勇猛無前,但衛樵總是看不透,總覺的裏麵透著種種不尋常,雖然說不出來卻有種特別的詭異感。
而司馬長的落子,和風細雨,猶如纏綿的流水,慢慢悠悠,卻有一股莫名的韌姓,讓大開大合的武徒總是束手束腳,舉步維艱。
衛樵目光微凝,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司馬長。
武徒三將,司馬長能坐在這裏陪武徒下棋本身就說明問題。而兩人的落子更好似演練了千百遍一般,每一步都在細細琢磨,看似陌生卻又透著熟悉。
司馬長看著棋盤,神色溫和的落子,笑著道“占了這個山頭,也不一定就立於不敗之地,我這裏早就在這中間埋伏了一子。”
武徒神色漠然,手放在甕裏,眼神深邃幽冷。
‘啪’
“恐怕不止這一顆吧。”武徒在那中間也放了一枚棋子,淡淡道。
司馬長一怔,隨即點頭道:“中間不成,我還有外圍。”說著,便又在外圍落子。
除了中間一圈,外圍分成四麵,北麵的高深莫測,沒有一子;東麵的霸氣凜然,姿態強悍;南麵的條理清晰卻偏偏顯得極其不協調;而東麵,卻是一片混沌,縱橫交錯,一片亂象。
衛樵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眼神裏閃過一絲了然。能夠將棋局下成這樣,這兩人是何等的默契啊?!
武徒漠然落子,道“外圍我也有。”
司馬長看著武徒的落子,微微皺眉,搖頭道:“你的外圍不足以與我抗衡。”
衛樵也看出了武徒的布局,似乎更多的是在防衛棋局外麵的空白。
衛樵心裏微歎,武徒的心思,他知道,更多的是在匈奴人身上。不然也不會在關外一直保持著三十萬常備軍,每年不知道要燒多少銀子,卻因為他的堅持文正朝從來沒有遲疑過。
武徒神色露出一絲頹然,已經拿起的棋子又放了回去。
看著武徒有些頹然的臉色,司馬長忽然轉頭對著衛樵笑道“姑爺,常閣老下了文書去禦史台,你去處理一下吧。”
衛樵一怔,隨即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司馬長。倒不是‘姑爺’的稱呼,而是常頌下了文書去禦史台,這件事,就有點值得玩味了。更讓讓玩味的是,這句話竟然會是司馬長說出來的。
常頌在內閣一直謙遜低調,除了當年支持當今皇帝即位,就從來沒有看到他冒過頭,隱然是一個隱身人。
“是啊,”武徒的也一掃臉上頹然,笑著看向衛樵道:“常頌說起來與你們衛家頗有淵源,有空去見見。”
衛樵神色愈發古怪了,他倒是記得常頌與楚山有些交情,可從來沒聽說與衛家有淵源。但衛樵看著兩人的神色,並沒有急著問,他也很想知道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於是點了點頭,道:“嗯,我立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