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啊,喂。”我推了推她,半天不見反應,心裏大駭,不會一來就死了吧。手顫抖的伸到她鼻下,試探是否還有鼻息,懸著的心終於放心來,“還好,還好,還活著。”
我並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可對這個女子,我卻莫名的不希望她死,大概是因為她臉上沒有淚吧,那絕望悲傷的神情,讓我心中一顫。
我決定要救她。
她傷得很重,股部被打得血肉模糊,血幹了,衣服粘在傷口上,隻要微微扯動,她就痛得全身發抖,這樣的傷勢若及時不醫治,恐怕就真死了。我趕緊跑去找蕭公子照顧過的劉公公,讓他幫忙弄點清水和藥來,他一開始不願意,讓我不要管這等閑事。我聽後,暗怒,爭道:閑事?!人死也算是閑事!不敢發作,唯有賣著自己的臉,討好,說得口幹舌燥之後,他方才答應。我也顧不上埋怨他,取了清水和藥後趕緊回去。一進門,手上的木盆差點摔到地上,“你們!滾!”瘋婦們如驚弓之鳥,散開。
女子蜷縮在一起,渾身顫抖,冷汗淋漓,臉色蒼白如逝者,身後則慘不忍睹,血淋淋的股部。就在我出去尋藥之時,那些瘋婦竟徒手將粘著皮肉的衣服硬生生的扯下來!我倒吸口氣,壯著膽子,忍住胃裏的惡心,走到她身邊,放下水和藥,手剛觸及到她的身體,她就猛的顫抖,似要甩開我的手,卻又無能為力。
我皺眉,柔聲道:“不要怕,本宮幫你清洗傷口,然後上藥,會有些痛,忍著點。”她聽到我的話,果真沒再拒絕,翻過她的身子,一點點替她清理,清水變血水,待汙血清理幹淨,方才灑上白色藥沫,接著就是包紮,一切忙完後已是夜深,我不敢搬動她,怕扯到她傷口,又恐瘋婦再度傷害,唯有陪她在大殿裏歇息。次日,清晨,我被微弱的呻吟驚醒,發現她昨日蒼白的臉,此刻泛著異樣的紅,心裏一驚,對瘋婦們說:“隻要你們善待她,本宮便讓皇上接你們出去。”
瘋婦一聽大喜,頭點得像啄食的雞子。這裏的女人即使瘋了,做夢也想受到皇上的寵愛。
我慌忙又去求劉公公,因為清寧宮裏的人是沒有資格請太醫的,所以我想要他幫忙請一位小醫官,在我苦苦央求之下,劉公公才答應,讓我去正殿候著。
看著那女子痛苦的神情,身體溫度得嚇人,我隻得不停地喂她喝溫水,三年來練就的耐心終於被劉公公的辦事效率磨得精光,瘋婦們見我怒氣衝天,惶恐不及,卷縮,躲在角落。直到黃昏時分才盼來那個醫官。
醫官是個很年輕的男子,穿著便服,麵容幹淨而清秀。瘋婦們一見他,全部撲過去,叫著,皇上,皇上,您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