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天劫 第二章 奼女真陰,冷月畫眉(2 / 3)

古不化才抓起她的腿,大大分開,伸手去扯褲襠,驀地神龕一聲:

“住手!”

嶽盈盈心頭劇震,忽然湧起一絲希望,旋即又跌入深淵,終於忍不住肩頭抽動。

◇◇◇

司空度大手不停,回頭冷笑:“四爺是想英雄救美,還是嫌龕下氣悶,也想來幹她一幹?”發聲的自然是劫兆了。

他從一入這破道觀起,就被司空度扔在神龕下,因而目睹全程。當看到嶽盈盈退向水缸、伸手入內時,雖然劫四少爺對太陰閣、奼女真陰功等一無所知,卻忍不住心裏叫衰:“媽的,笨丫頭!放屋裏的銅缸又淋不到雨,上哪接了滿缸子水,又不生萍藻?現下是炎熱的三伏天,能有秋天的幹草漂在水上?分明是人家布置好的陷阱!”

其後形勢陡變,雙方優劣易位,他本想扔下她乘機逃跑,眼見四人毛手毛腳,全都不得要領,暗罵:“你們這些卵蛋蒙眼的瘟豬,真個是暴殄天物!她的腿分明是全身上下最美妙的珍品,一百……不,一千個美女裏也未必能有一個,你們都搞到什麼地方去了?”連連搖頭,忽覺可惜:

“這丫頭縱使性子不好,落在他們手裏,著實令人扼腕。”

他見四獸沒有停手的意思,想起他們淩辱瓶兒時也是如此,故示懶憊:“英雄救美不敢當,想幹約莫也沒得幹,隻是司空先生……這個姿勢有點不好,古兄手裏那根物事也著實丟人,在下實在看不過眼,想跟幾位研究研究。”

四人聞言俱是一怔,麵麵相覷。司空度心想:“這小子嚇傻了,得了失心風。”

聽他兀自叨念不休,不覺心煩,猛一揮手:“囉哩囉唆,不知所謂!老四,去把他給我殺了。”矮仔虎何言勇麵色陰沈,又多摸了嶽盈盈幾把,這才不情不願的起身,提斧向耿照走去。

古不化忽然想起什麼,撇下了嶽盈盈,興衝衝站起:“他說六弟的寶貝丟人,四哥不妨把他的寶貝割下來,看是如何的不丟人。我想拿了塞點泥土草屑,來插這小花娘的屁眼。”

劫兆暗自心驚:“果然這胖子最壞。”沒想到這麼快就動到自個兒身上,急得哇哇大叫。

何言勇將劫兆一把揪起,劫兆雙膝跪地,頭頂還比他高一些,何言勇神色不善,回頭對古不化低吼:“媽巴羔子的!要割你自己來割!我沒興趣……”噗的一聲,半截卜吉凶的陳舊紅簽平平插入他的頸側。何言勇張大嘴巴,抽搐著回望,隻見還有大半段紅簽未入,末端居然是握在劫兆手裏。

“你……你的穴道……”

“封不久,天生的。”劫兆聳聳肩,滿臉無辜,用力將剩下半截也插了進去。

古不化正好站起,發現得最早,虎吼著飛撲過來!劫兆背在身後的左臂忽然轉出一道清冽月芒,原來是嶽盈盈的彎刀被掃至龕底,他偷偷藏了起來。劫兆這一刀平平無奇,胖子古不化卻是牽動殺心,速度比起茶悅坊中何止快了一倍?陡然間刀芒如水銀泄地,清冷的幽藍光華變成深濃起來,頃刻間如千華萬道,轟然迸出!

烈陽劍式,照日辟邪。

盡管劫兆不會使刀,這一式“金霞萬道”之威卻令古不化不得不擋,精鐵算盤往身前一立,耀眼的月光叮叮咚咚撞碎在烏沉沉的算珠之上,輝煌頓時消逝。劫兆不死心,回招再刺,“偏映霓虹”應運而出,唰唰唰連遞三刀!

古不化二度遭遇,欺他刀走偏鋒、不利擊刺,索性連算盤都不用了,穀勁護住左半邊,伸手徑抓劫兆,露出猙獰蔑笑:“這種軟趴趴的招數,刺不死……”最末一個“人”字還未出口,忽然一頓,更不稍動。

劫兆鬆手躍開,薄巧的畫眉寶刀就釘在胖牛胸口,刀柄不住搖晃。

“誰?說?軟趴趴就刺不死?”劫兆拍拍手掌,扭頭避過揚起的輕塵:

“三刀都刺上同一個部位,再硬的皮都能刺得穿。”

古不化仰天倒下,左胸血流如注,雖未噎氣,卻不敢伸手拔刀,慢慢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驀地眼前白影一晃,平白衣已來到劫兆身前,僅剩的一隻右手連勾帶打,劫兆揮掌迎上,撞開漫天粉塵。原來平白衣一身武功都在拳腳上,判官筆不過是裝飾罷了;才過兩三招,“喀啦”一聲脆響,劫兆的左肘關節猛被卸脫,他咬牙不哼一聲,被平白衣叉著頸子懸空吊起,雙腳踢得周身塵霧簌簌而落,漸漸沒有氣息。

平白衣舔舌獰笑:“這點微末功夫……”忽然麵色丕變,鬆手踉蹌,扶著神龕軟軟癱倒,滿臉愕然。劫兆摔落在地,奮起餘力滾到窗邊,探頭大口呼吸;瞥見庵堂另一頭的司空度舉袖摀鼻,身形欲動,連忙掩口撲到古不化身旁,一把拔出畫眉寶刀,刀刃斜斜擱在他頸上。

劫兆拉過被唾沫含濕的衣襟片子遮住口鼻,抬眼望著半空中飄落的細白粉末。因為方才打鬥的緣故,原本神龕前鋪灑的那層“五羅輕煙散”飄過大半間庵堂,猶如一場急來的晨霧,染出了雕花窗欞間透進來的錯落餘暉。

他的體質與眾不同,奇特的血脈運行方式萬中無一,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自行移轉改變,壞處是別人發明的內功心法對他形同廢紙,練了半天也是白練;好處則是像點穴之類、以人體氣血循環原理為基礎的武功,用在他身上同樣也效果不彰。

事情就這麼簡單。

劫兆被丟進神龕底下之後,封住的穴道因體內氣血作怪,莫名其妙就解開了。他順手撿了龕底散落的紅簽,還有不小心踢進來的畫眉寶刀,然後發現四獸急著享受美人,沒來得及收拾觀裏的機關——包括地上那層薄薄的軟筋妙藥“五羅輕煙散”。剩下的隻要把人引過來開打,然後閉住呼吸即可,反正也沒打算要贏。

他的計劃幾乎沒有發生意料以外的變數,得以順利的展開——除了把“偷偷溜掉”改成“帶全身無力的笨丫頭溜掉”這一點。

司空度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神看著他,又看看劫兆腳邊失血過多、眼神已開始渙散的古不化。

“你想威脅我?”被衣袖遮住的聲音聽來十分悶濕而黏。

“不是“想”。”劫兆糾正他:“我就是在威脅你。”寶刀一閃,古不化的右手齊肩而斷。胖大的軀體隻動了一下,他連哼都沒哼,兩眼失焦、緩緩喘氣,圓滾滾的肥臉沒半點血色。

“把丫頭扔過來,我把胖子還給你。”

司空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

“拿這雙奶子換頭肥牛?我想幹她,可我遠不會對胖子有興趣。”

“你可以再貧嘴一點,不過他時間不多了。”劫兆提醒他,刀刃輕輕劃過古不化左掌,一隻肥短的手指無聲分離,掌下黑黑濃濃的淌開一灘。“或者,我可以幫我們都節省一點時間。”

“你一定不是劫震的親生兒子,我沒認識比你更會談判的惡徒。”司空度聳肩:

“你如果再割我兄弟,我就割這個臭花娘。你割一刀,我就割她一對奶子。”

“隨你便。我隻是想幹她罷了,割花了我不想要。如果沒有美人可換,我就殺了這胖子,”劫兆眼神冷徹,一指龕邊的平白衣:“帶那隻瘦皮猴當護身符。到時候,還得麻煩司空先生親來一趟照日山莊。”

他在這裏下了個賭注。骰子已擲,他捏著掌心裏的冷汗,等待開盅的結果揭曉。

漫天的五羅輕煙散終於都落了地,原本鋪滿五尺見方的藥粉如今遍布齋堂,稀釋得再也難起作用。劫兆的第一道護身符終於消失了。

司空度放下衣袖,作勢開口,忽然電閃一般撲向神龕!

(賭贏了!)

劫兆飛也似的撲向嶽盈盈,一把抄起她肩頸膝彎,便要奪門而出!他本來的目標就是她,放棄了第二道護身符古不化,把司空度的注意力轉移到假想中的第三道護身符平白衣——劫兆壓根就沒想帶那瘦皮猴走——就是為了爭取脫身的機會。他賭的是司空度心目中“兄弟”的份量,而在這點上贏得漂亮。

可惜他沒有第四道護身符。

劫兆還沒抱起嶽盈盈,忽然背門一痛,被一掌打出觀門,跌入一地催情水“紅顏禍”裏,連滾幾圈,摔到階簷下,滿身淋漓。才剛狼狽的爬起身,司空度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前,雙手負後,冰寒的眼神裏帶著殘酷的殺意。

劫兆嚴重誤判了他跟司空度之間的實力差距。

“過隙白駒”的能耐,顯然遠遠超過了他的三個兄弟。劫兆突然後悔沒在天城山跟那些牛鼻子們多學幾招有用的,就像他兩個哥哥一樣。據說天城山掌教的黃庭老祖足足有一百六十幾歲了,劫兆沒機會見到這位中宸武林赫赫有名的百歲奇人、得他親自指點武功,要不今日的局麵也可能全然不同。

“真奇怪。”司空度輕拗指節,發出清脆的嗶剝聲:

“我居然有點舍不得殺你,你要不要考慮入邪火六獸的夥?”

劫兆自知無幸,索性不求饒了,冷笑:“好啊,裏頭那個妞可得歸我。”

司空度目光一寒,虛提手掌,忽然凝立不動。

劫兆本來準備閉目等死,半晌沒聽見聲息,睜眼一瞧,司空度仍保持提掌欲劈的姿態,眼睛卻盯著地下,額際冷汗直流。劫兆順著視線低頭,隻見日照西斜,將道觀房影都投在地麵,房脊上似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站著,姿態極其怪異。

劫兆正要回頭,忽聽“噓”的一聲,那人阻止了他,聲音卻非常靠近,近得就像在……

肩膀上。

由眼角餘光斜向一旁,劫兆看到一片杏黃衣角垂落右肩,依稀還能見得一隻極小的黑布鞋,鞋裏那隻腳上彷佛還穿著很幹淨的白襪。他沒有勇氣瞟向左側,不過猜想也是同樣的光景。

那人,就“騎”在他的肩膀上。

感覺不到重量,沒有呼吸聲息,沒有靠近生體的那種溫熱感。但那人就確確實實跨騎在劫兆的肩膊上,地下的投影非是來自屋簷,而是他的頭頂。劫兆從來就不信鬼神,他寧可相信來人的武功高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以致能無聲無息的落在他肩頭,並且隱藏了重量與聲息……

問題是:世上有這種武功嗎?

他也無法解釋司空度為什麼突然動不了,本想大著膽子伸手去摸,結果發現自己也動不了,簡直就跟鬼打牆一樣;忽然間司空度動了一下,全身一鬆,猛然回頭,才發現平白衣、古不化與何言勇並排躺在身後,古不化的斷臂竟已止血。劫兆非常確定在前一刻那兒什麼東西也沒有,下一刻兩人一屍就突然出現在那裏,令人瞠目結舌。

司空度麵色慘淡,明白遇上了高人,能保住一命已是萬幸,抱拳欲走,突然又動彈不得,僵硬的姿態頗為滑稽。劫兆心念飛轉,向觀裏使了個眼色,悄然伸手:“拿來。”又發現自己恢複了行動能力。司空度垂頭喪氣,從懷裏拿出兩丸透明晶瑩的小球,低聲道:“化入清水內服,可解淫毒。”

“還須與男子交合麼?”

司空度搖頭。

“此毒與交合無關。若無解藥,交合也不能解毒。”

“明白了。”

司空度一拱手,轉頭將屍身扛上肩,左右各挾一人,轉眼便消失在荒山林道裏,竟比來時更要快些。劫兆心下駭然:“此人懷的是真本領,輕功有如許造詣,我居然想從他手底下逃生!”不覺背上濕涼。猛然轉身,背後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麼人影?

卻見觀堂前的那塊烏木大匾在夕陽之下,殘餘的泥金字體回映餘光,寫的正是“黃庭觀”三個大字。

“怪了,我當年在天城山總偷打黃狗來祭五髒廟,窺女洗澡、私藏黃冊的事兒也幹得不少,這樣黃庭老祖還肯顯靈保佑?”

遙望堂裏的那座神龕,來時匆忙一瞥,記得龕裏是有個影兒的,至於是什麼神像倒也無暇細看,此時龕裏卻空無一物。劫兆不信鬼神,推斷那名高人便是躲在龕裏,到剛剛才終於出手相助,不知為何倒也不甚害怕。隻是太陽即將下山,他又不識得山路,今夜恐怕得和那笨丫頭住在這裏了。

◇◇◇

匆忙回到堂裏,輕手輕腳扶起嶽盈盈,隻見她嬌靨酡紅,一雙美麗的杏眼水汪汪的,春情欲動,顯然“金風玉露”藥力已經發作。他舉袖為她拭去額際、鼻尖的細汗,隻覺環抱著她的臂間一片濕濡,心想:“這丫頭忒也易汗。”忽聽一聲嚶嚀,嶽盈盈回過神來,顫聲道:

“那……那些惡徒呢?”

“我殺了一個半,剩下的讓高人給嚇跑了。”

反正整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他幹脆實話實說,隻是隱去解藥一節不提。嶽盈盈聽完,閉目沉吟片刻,忽然身子輕顫,低低呻吟了一聲,鼻息漸漸急促,睜開眼睛對他說:“我不幸被惡人所害,中了不解之毒,現下身子癱軟,辛……辛苦得很。請你幫我個忙,一刀將我殺了。他日我師傅或師姊上照日山莊投帖時,請你同她們說:“殺人者司空度。””

劫兆本以為她會開口求歡,沒想到居然是求死,不覺詫異:“這毒這麼厲害?我明日天亮負你下山求醫,未必不能治,何必白白送命?”

嶽盈盈搖頭。“你不懂的。我見過身中此毒的女子,死狀都極為淒慘,我隻求速死。”顫聲將祁家寨血案說了。劫兆心想:“她膽氣頗大,麵對四獸汙辱都能忍著不哭,死守尊嚴。現下怕成這樣,顯然這藥真的是厲害。”打定主意,將她輕輕放下:

“我先去給你打碗水喝,咱們再來想辦法。”

他去後進找了些破舊家生,拆爛後升起篝火,再從院裏的水井打了碗水,將解藥化開了,喂嶽盈盈喝下,問她:“覺得好些沒?”嶽盈盈忽然怒起,尖聲叱道:“喝水怎能變好?你是存心諷刺我麼?”

兩人隔著晃動的火焰呆坐片刻,她才幽幽開口:“對不住,這不關你的事。你走吧,我也不來麻煩你了。”劫兆本以為她不想死了,後來一轉念:“是了,她是想咬舌自盡。”故意裝作沉吟的樣子,緩緩說道:

“嶽姑娘,我曾在天城山的道觀裏待過幾年,懂得一些醫藥道理。黃庭一脈也有房中雙修之術,我也算是略知一二……”

嶽盈盈冷笑:“劫家四少爺的風流臭史名滿京城,便不必細說了。”

劫兆臉一紅,暗罵:“死到臨頭還逞嘴快,待會兒有你受的。”輕咳兩聲,故作正經:“根據在下對催情藥物的了解,用在女子身上的,大抵不過是些推陰導陽的成分,所圖不過是陰陽調和罷了。下得輕的,藥性過了便罷,就算不交合也不會有害;下得重了,自然會對身體有所影響,形之於外,就像是毒一樣,其實也都還是藥,順理即解。”

嶽盈盈突然麵色微變,輕咬紅唇,目光精警:“你……你休想騙得我……騙我與你……與你……”俏臉緋紅,再也說不下去。劫兆欲擒故縱,裝傻:“嶽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與我如何?”

嶽盈盈又羞又怒,吞吞吐吐半晌,劫兆才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慌忙搖手:“姑娘誤會了,這是救人命的大事,在下哪有開這等玩笑的心情?解催情藥物的方法,大抵數種,交合隻是其一;若不得其法,便是交合也未必有用。”

嶽盈盈心想:“他說得似乎頗有道理。況且他若真有歹念,我也無力反抗,何苦兜個大圈子?”神色一緩:“你說說看。”

“有個法子姑娘倒可以先試一試。女子外陰又稱“玉蛤”,蛤上有一物名為“蛤珠”,男女交媾之時撚此蛤珠,便能挑動女子情欲,泄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