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似湘江遠,來如春夢遲。
何當更舉酌,相噪共吟詩。
“不好。”
“一點也不好。”王仞大搖其頭:“林妹妹這首太悲涼了些,不適合你這年紀的女兒家。”
思忖得片刻,王仞以極別扭的姿勢,橫在窗戶台上,揣著下巴想了想,“瞧著妹妹這模樣,我倒突然有了一首!”
黛玉靜靜等著,看著他那別扭模樣,想笑,心中想:難為他這般委屈受著陪我解悶兒,也不怕壓疼身子。
晴雯站在旁邊嘴角不覺翹起來,她覺得自己仿佛看見書裏的才子佳人活了過來。
往年在寶二爺屋子裏翻看的小畫本,不就是這場麵。
佳麗獨在閨房,才子屋外對望,你一句,我一言的說些體己話兒。
“噗。”她掩住嘴兒一笑,隻是覺得自家爺相會佳人的模樣有些怪怪的,那半截身子栽進林姑娘屋子裏,反像采花大盜!
而紫鵑卻緊張的攥住雙手,時不時觀察外麵,生怕有奴才婆子路過往這裏打量。
要是叫那群多嘴多舌的魚眼婆子發現,還不定私下裏怎麼編排林姑娘呢!
王仞看著黛玉那副嬌羞柔弱模樣,倒是有心調皮一下。
他慢慢兒吟道:
《贈黛玉》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
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
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閑靜似嬌花照水,
行動如弱柳扶風。
心較比幹多一竅,
病如西子勝三分。
————— 清.曹雪芹。
王仞心中一樂:
我在紅樓世界,用原作者的詩詞,送林黛玉,真是絕了!
不妨黛玉立即羞紅臉,詞是極好的,可怎麼能當著她念,還是以她的樣子描寫,好不害臊的哥哥。
她都快羞死了,仞哥哥還一副嬉笑模樣,比寶玉還壞呢。
黛玉一跺腳背過身子,咬著一截白嫩的指甲尖,啐道:“哥哥也不是個好的!作什麼拿這些話兒來作賤小妹。”
“這明明是誇獎妹妹勝過西施,如何就成作賤。”王仞嬉皮笑臉的道。
“你還說。”
“你還要比”
“我知道你是信口胡謅,拿我取笑罷了。”
王仞嘴角一抽,這小嘴巴厲害得很,他都沒開口解釋的機會,忙插嘴黛玉笑道:“林妹妹誤會了,我可真沒有拿你取笑的意思,由心而作。”
黛玉撇了撇嘴兒,仍舊背著身子:“這麼說來倒顯得我斤斤計較了。”
“好,不說了。”他可不是賈寶玉那低情商,見黛玉有惱勢,立馬閉口轉移話題。
“去得國子監回來我給妹妹帶白雲茶,和冰糖。不必省著吃,那些東西我家裏多著。”
黛玉原本還想 ‘刻薄 ’ 幾句,聽聞王仞關心起她,那三分氣登時化作煙消雲散,想著一回身,羞的臉飛紅:
“多謝哥哥還記掛著,您請回。”
……
“如此,我便不打擾林妹妹休息了。”王仞站直身子,抬手揉了揉壓在窗台許久的肚子,衝屋子裏吃瓜的晴雯招手。
黛玉瞥了一眼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