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佩喜聽了容媽媽這一席話,算是明白了許多,原來老人家是記得的,隻是這半年裏怕她再做什麼傻事,什麼也不提。半年前她從荷花池裏被撈出來後迷糊間聽到的話,還真的差不上些許,這位顯然臥薪嚐膽,原來那位性子也太軟了,怪不得年紀輕輕沒了命,便宜了她這位意外事故穿越的現代女。
既然是她以後的人生,她總要好好活著。她是嫡女,堂堂皇甫家的大姑娘,卻連一碗雞湯都沒喝過,活到這份上,還真的可以跳荷花池了,反正活著也糟蹋那些個殘羹剩菜,所幸她已不是原來那個她。那些個殘羹剩菜,吃上一年半載的也就算了,吃多了對發育中的身子不好,瞧著這原來的身子板,風一吹就倒,稍微冷熱重點就那個病這個暈的,還胸無波濤,以後要嫁人,合著也被狐媚子勾了跑,誰喜歡幹扁四季豆啊。
“媽媽,委屈你了。我之前不懂事,可他們做的也太讓我灰了心冷了意,到底是一家人,居然把我逼到這個份上,我再忍氣吞聲,這告到官府也是醜事。對外不言三分醜,我們皇甫家的事,自己摻和就夠了。”皇甫佩喜說了好話,也平了容媽媽的心。
“大姑娘能這麼想就好了,夫人離世前也說了,大姑娘是皇甫家的嫡姑娘,這要怎麼鬧也是自家院子裏的事,可那會兒老爺正被盯著,要真的鬧騰起來,這皇甫家可真的就完了。”容媽媽歎了氣,“這家可都是夫人的陪嫁,老爺當年不過就是個讀書的窮秀才,要不是夫人憐憫相惜,這哪裏還有今天的皇甫家。”
皇甫佩喜還真的沒聽過這麼些舊事,她也不敢問。要知道她可不是那正經的主兒,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出來的做出去的,可都是不能生疏。好在她來時這位是個嬌弱的,也寬了月頭讓她明白許多。
“媽媽,這話……”假意有些奇怪的神情,皇甫佩喜知道容媽媽會明明白白告訴自己是怎麼回事的,還真的就靈驗了她心裏的想法,容媽媽一五一十地把當年的隱晦事說了出來,其實倒也不隱晦,隻是為了皇甫家當家的麵子,有些事是不能隨便說的。
皇甫昭,也就是這位身子骨的親親父親,原先隻不過是鄉下間的秀才。和別的讀書人一樣,過了鄉試就要進城繼續讀書,因為是窮人,這進城住的隻能是寺廟,於是便在寺廟中與前來禮佛的母親一見鍾情。當然這可不是什麼開放的朝代,女子被唐突了,這親事就糊裏糊塗給辦了。窮秀才一舉成名,斬六將過五關,終於成了朝中一名官。不過又頂著自家夫人的鋪子,實實在在是官商兩重身份,至此飛黃騰達,官職如日中天。府大了,官高了,這大院子就那些個破事也就出來了。娶小妾,也說不得寵妾滅妻,再然後就是正經的夫人去了,得寵的小妾頂了頭,嫡姑娘也成了庶母的名下,就是什麼破事都沾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