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陸陸續續地來了,課室鬧哄哄的,這幫家夥,早已經適應了解剖室的學習環境了。
朝歌也回座位坐好,劉小軍坐過來,搭在他肩膀上,“衰崽,又那麼早過來,有誰大學還那麼博的?”
朝歌扒拉下他的爪子,笑笑,“上課了。”
上課鈴響了,程教授踩著點,快步邁進來,穿著牛仔褲,白襯衣,嘴微微抿著,眼神冷靜而銳利,鬢角修得幹幹淨淨,絡腮胡子也刮得很幹淨,棱角分明的下巴隻餘淡淡的青色,不算很帥,但是線條硬朗氣勢逼人,就如第一次開課時女生們此起彼伏的吸氣聲中黃靜說的“好鬼有型”。
朝歌掃了其他女生,好幾個眼睛亮睛睛,早暈菜了,朝歌抿嘴輕笑,程教授銳利的眼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朝歌趕緊定神,目不斜視,專心眼觀鼻鼻觀心。
解剖課都是整個上午連上,第一二節程教授講課,第三四節對照前麵講解對照實體標本自我消化吸收。
對照實體標本時,基本上是許助教在課室內轉悠,指點指點,解答解答,程教授隻是偶爾晃一下就閃人,朝歌是他的好學生,解剖成績基本上接近滿分,在整個年級都是很亮眼的,是以程教授偶爾晃一下也會指點一下朝歌。
今天朝歌也是如此幸運,伴著淡淡的剃須膏的香氣,高大的教授站在朝歌後麵,比他高了半個頭,朝歌是典型的南方人,一米七二的個頭,偏瘦,朝歌感覺到耳後是他溫暖的氣息,“有不明白的麼?”
朝歌定了定神,“還行。”
“什麼是還行?懂就懂,不懂就不懂。”程教授很嚴肅。
朝歌老實地指著切開的胃,“這裏是賁門?”
程教授稍往前,彎腰查看,朝歌在前麵彎腰,幾乎把他半包圍在裏邊,他修長的手指貼著擦過朝歌的手指,依次指過去,“這就是賁門、胃底、胃體、幽門竇,胃小彎有一從左向右的彎曲形成的這個切跡叫胃角切跡,你看一看,以什麼為界區分這幾部分,再對照一下解剖圖看看,把平麵的圖與立體的實物結合起來。”
朝歌晃了晃神,微汗,程教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課室,手指猶自留著他擦過的淡淡感覺,朝歌細細看了很久,各部的區分,胃壁的分層,想像如果是活人,在手術中,該如何區別,又特別辨認了胃的動脈,在胃的大、小彎形成2個的動脈弓,又細細回憶了剛才課上程教授講述的胃大切如何在少血管區定點,以期達到理想效果減少出血。
半天課下來,收獲良多。
走出課室,微風吹過,玉蘭花瓣漱漱飄落,暗香盈盈,朝歌與劉小軍勾肩搭背去飯堂打飯,記得最初上解剖課,整整一月不敢吃肉,瞧著飯堂裏的哪塊肉都和解剖室的很相似,特別是叉燒,暗褐的顏色那麼象陳舊的解剖室標本,哪裏敢下口,當時他們尤其佩服程教授,奉為大神,在解剖旁邊辦公室捧著飯盒吃叉燒,不過,現在他們也成了大神,下課後安然吃叉燒。
可惜飯堂沒有豬肚,不然他們一定打來吃,看看能否分得清漿膜、肌層、黏膜下層和黏膜層的異同,切身體驗體驗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