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隊人馬向口岸行來,官府的官差中有人認出了這隊人馬,雙方的領頭人下馬抱拳作揖,不知在商量什麼。單於堇閉目傾聽,也不能聽到半句,眼看離口岸越來越近,他們七人傷的傷、幼的幼,毫無迎戰的準備。
蕭晉亭對她招招手,她預感是不祥,飛身落在他身旁,問:“他怎樣?”
兩人都知道是問的蔡沅,他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他腰上中了一箭,血好不容易止住了,但高燒不退,加上失血過多,恐怕……”
“他還能支持多久?”
蕭晉亭猶疑了一下,隻是搖頭。單於堇知道時間迫在眉睫,眼神看向南確,道:“你覺得呢?”
“你怎知他能安然無恙?”他道。
“南宮蒲這麼著急抓人,南確的身世自然非同小可,他父母寧死也不回陸上,南叔雖未堂叔,舍棄陸上的生活甘願在鴉林島上聊度餘生,這其中的蹊蹺怕是南宮弗也不知道。”
“因此南確的父母才不願歸家,你若這麼做,豈不枉然?”
單於堇看了看他,道:“你不妨直說我心狠手辣,我理會得。”
蕭晉亭搖頭歎息了一聲,道:“我不知你打得什麼算盤,或許有你的道理,我實在難以想到罷了。”
“南確隨著他叔叔流浪在外,對他們叔侄倆而言隻會更加危機重重,加上費父和費爾需要人安置,即便他們四人一塊,遇上南宮蒲的手下亦是凶多吉少。我打個賭,南宮弗必然又驚又怒失蹤的兒子兒媳避居島上卻不明不白亡故,現在有了孫子,他或許會另眼相看,至於他會懷疑誰在,那便是另外一件事了。南宮黛很可能是南確父親的胞妹,隻要及時趕回來,她不會舍得讓親侄兒流落街頭,她和南宮蒲的嫌隙會越來越大。”
聽完,蕭晉亭微微一笑,道:“我和你打這個賭。”
“賭什麼?”
“若你贏,我鞍前馬後聽候差遣。”
“若你贏呢?”單於堇微笑道。
“我還沒想好,”他頓了頓,目光穿過林子,望著麵目逐漸清晰的岸上人,道:“待你大仇得報,再說不遲。”
單於堇略點了點頭,飛身躍上樹梢,身形閃了閃便消失了。蕭晉亭兀自站在原地看著某處,一陣恍然,直到南確跑來叫他,才急急地跑去查看蔡沅的傷勢。
單於堇一躍上口岸,立即沒入人群中,跟著長孫兼則剛才消失的方向走去。岸上的民眾大多聚集在岸邊看熱鬧,官差與那隊人馬尚未商量妥帖,民眾紛紛猜測,駐足觀望。居住在海邊的民眾不時能從海裏撿來各種各樣的新奇事物,大多為海洋生物,甚或一些海上船隻遇難後的碎片。別夢山是沉沒了一大部分,底下捆紮著長木條的一部分山體得意保存,而在當地民眾看來仍然是個龐然大物,海上怎會漂來一座小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