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眉毛微微皺了一下，搖搖頭，“何日方能大道之上，行者為公。唉！”
我微微顰眉，卻沒有接下去。共產主義到一千多年之後都還沒實現，現在到哪裏去找烏托邦？
黃裳注意到了我的神情，哈哈一笑道：“姑娘定是在嘲笑黃某異想天開了！”
我抿抿唇，並沒有笑，“孔老夫子確是先賢聖者，救世之心值得敬仰。”美好的理想，無論又多麼不現實，都不應該被嘲笑。
雖然我並沒有當救世主的遠大誌向，但是擁有這種天下大同理想的人，還是要尊敬一下的。即使我本身並不相信。
黃裳頓了一下，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過了半晌，黃裳忽然問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給姑娘畫一張像。”
畫像？
我第一反應就是摸上了自己的左頰，“還是算了吧。”我搖搖頭，“雖然你我此時相談甚歡，但是天涯之大，又哪知是否還有下一麵之緣！何況，”我微微苦笑，“我自己都怕照鏡子的，你又何必找罪受！”
黃裳正待說什麼，卻被我打斷了，“你要畫就畫吧，記得給我留一份。”
見他取出隨身筆墨，我幹咳了一聲，“呃，你這樣盯著我畫，我不習慣。”
黃裳微微一滯，不好意思道：“這個，確是在下無禮了些……”抬手之際，忽然有一物從袖子裏滑了出來，落在船上一聲脆響，卻是一支青竹笛兒。
我先他一步拾了起來，笑道：“好吧，我便拿這笛兒打發一下，你要快些畫，待我一支曲子吹完了，便不許再畫了。”
《洄夢遊仙》一曲才完，我側回頭看向黃裳，卻見他剛剛收筆。見我回頭，黃裳將那張紙遞了過來，略帶幾分得意神色。
清淡水墨，舟上女子橫吹短笛，眉眼含笑，淡雅如仙，卻少了頰上令人驚怖的傷痕，端的是個絕妙美人。
我拿著畫看了半天，笑道：“承你大情，卻是畫得太漂亮了些。”
黃裳聞言，卻是微帶惋惜歎道：“卻不知是何人如此狠心……”他忽覺失言，趕緊咽住，歉意地看向我。
我擺擺手，“不過是些愚俗之人，無需放在心上。”我自然不可能不記恨秦紅棉，不過太強烈的情緒不適合我，無論是愛是恨。當然，以後找到她順手殺了就是。我自信，即使沒有武功，我一樣可以擺布了她，隻要給我時間布置。
黃裳自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倒是又好一番讚歎我心胸開闊，有高人達雅之風。我笑眯眯聽著，對於讚美歌頌我的話自然要照單全收。
與那黃裳閑談，他見識極多，談風甚好，似乎也頗喜詩詞，我雖然也鑽研過一二，但是對這北宋時下流行風卻是不知，於是藏拙，專門問些奇聞異事之類，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後來說到音律上麵，黃裳倒是對那晉人嵇康的《廣陵散》極有興趣，大歎無緣一見。我對古代音樂毫無常識，隻知道宮商角徵羽對應哆來咪索拉，於是唯唯答應不發一詞。
這時候，湖麵上忽然傳來一陣琴聲，有若初鶯清鳴，泉流石上，令人耳目一爽。我精神一振，那琴聲遙遙，但覺越聽越是清爽。
黃裳撫掌道：“想不到這裏居然能聽到宛若仙音的琴聲。”
我心神一動，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左邊，卻見一個白衣女子，淩空掠過，衣帶隨風，身姿曼妙。隻是一轉眼，便閃進了那臨湖建造的樓台水榭裏。
好優美的輕功！天女散花，不過如此！
腦子裏忽然閃出了這麼一句話，老婆，快來看上帝！
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對麵是黃裳詫異的目光。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