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名(1 / 3)

最後還是把人拖回了家。

關瑾瑜把躺著的那個女人扶起來,發現她比自己要高一點,好在不胖,離公寓也不遠,否則她可能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三步一歇的把人拖進電梯,按了6樓,關瑾瑜就後悔了,你說她沒事腦子一抽,為什麼要往家裏撿人,直接報警不好麼?雖然後來是她打暈人家,那好歹也能算是正當防衛。

不然把她扔電梯裏?撿都撿回來了再扔電梯裏,那要是出個什麼事呢?誰負這個責?

好人做到底,也許這人有什麼困難才會落難至此呢?畢竟她也是個女人。

正想著,電梯門就開了,樓道的感應燈自發的亮了起來,關瑾瑜剛鬆開女人的手,想去包裏掏鑰匙,就感覺背上的物體受到重力作用開始慢慢往下滑。

說時遲那時快,關瑾瑜幾乎以光速從包中掏出鑰匙,一把滑落一半的女人拽了起來,開門塞了進去。

現在是四月份,天氣已經不怎麼冷了,關瑾瑜扛了一路累成了狗,幹脆把高跟鞋一甩和女人一起躺在了地板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幸好行李箱扔在了公司。

躺了一會兒,她還覺得熱,大概和晚上喝了點酒也有關係,就把外麵的西裝外套脫了,隨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隻穿著一件雪紡白色襯衫,去臥室拿了睡衣洗澡。當然,薛離衣已經被轉移到了沙發上。

薛離衣第二次是被嘩啦啦的水聲吵醒的,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夢魘般如影隨形的“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隻不過這次比先前好聽一些。

她意識模糊中想:這“數鴨子”大抵是外麵世界的特殊風俗了。

她發現自己身下極其柔軟,指腹下的觸感既柔和又有些粗糲--顯然,這位遠道而來的古人不知道她躺的是布藝沙發。

睜眼看見的是頭頂明晃晃的白光,讓她下意識抬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精致吊頂的天花板,上麵掛著複古的吊燈,它們在這位“遠道而來的古人”眼裏也莫名其妙極了,因為上麵連半根蠟燭也沒有插。

“小姐,你醒了?”

聲音很低很輕,聽在耳朵裏,好似心上刮過陣柔柔的小風,很舒服。

關瑾瑜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看見那女孩兩膝並攏、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仔細看的話她手一會搭在膝上,一會放在身側,有些坐立不安,兩眼茫然而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關瑾瑜今年二十七歲,在霖市念完金融碩士後追尋職業理想一頭紮進了投行,因為嫌合租麻煩太多,幹脆自己租了套單身公寓,兩室兩廳,規模比一般的房子要小,她一個人住綽綽有餘,她們這行出了名的用腎上腺素工作,報酬豐厚,自然擔得起昂貴的房租。

她不喜歡太過紛繁複雜的東西,客廳裏隻有一套白色的小戶型布藝沙發,一張黑白鋼琴烤漆茶幾,桌上的果盤裏擺著三顆半蘋果,黑色的馬克杯,剩了半杯涼白開。

其實那聲熟悉的“小姐”之前,薛離衣就聽到了腳步聲,她轉頭不動聲色打量著麵前的年輕女人,看起來和她差不多歲數,漂亮不漂亮說不好,除自己之外她沒見過別的女子,大約是漂亮的。皮膚稱得上白,兩頰因為剛剛出浴透出健康的紅潤,袖口卷起了半截,露出潔白的小臂。

她常年習武,耳聰目明,能看見那人睫毛長而翹,依稀有水滴婉轉其上,說話的時候輕輕顫著,像是夏天碧荷尖上沾染的露水。

關瑾瑜因為擦頭發而側著頭,本就寬鬆的睡衣往左肩滑了一些,隱約可見半邊圓潤雪白肩頭,薛離衣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

關瑾瑜見她這樣怕生,更加覺得這人可能是外地來的,不小心流落街頭,隻是她那身衣服?霖市倒是有一個影視城,難不成是去客串了一把群演衣服沒換回來?嘖,這劇組還挺有錢的,衣服質地看上去就不像是粗製濫造的。

著一身雪青色的古代衣裙,領口用銀線繡著桂樹蘭皋,指寬的白玉帶束著玲瓏腰身,其上懸著一枚雙龍鴟吻玉佩,玉佩上長流蘇同它的主人一樣拘謹的垂在腿上,本該是個仙子般的人物,隻是薛離衣裙衫髒汙,臉上烏漆抹黑的,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