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永遠與事務掛鉤,有事才有權(2 / 3)

曹爽的目的很明確。他反對以世族論英雄,想要一掃九品官人法的頹風,恢複曹操時代的任人唯才,使逐漸老朽的國家機器重上軌道,讓逐漸衰微的曹魏重振雄風。他任用夏侯玄為中護軍,讓他選拔武官;他任用何晏擔任吏部尚書,讓他進黜朝廷中的文員。

夏侯玄果然不負所托。夏侯玄本來就以看人精準著稱,他所選拔的武官,都有方麵之才。無論是宮廷守衛,還是州郡長官,都人稱其職,職盡其才。何晏也頗有才幹,他與鄧颺合作,內外眾職各得其才,史稱“粲然為美”。

一個蘿卜一個坑。新人上台,必將替換一批老人。隨著曹爽新黨的崛起,王觀、高柔、蔣濟、孫資、鍾毓等一班老臣都逐漸被排擠出權力中樞。

當然會有失意的老臣上門找司馬懿抱怨發牢騷,司馬懿每次都以“今天天氣不錯”搪塞過去,不接對方的茬兒。司馬懿送走來客之後,關起大門,暗暗祈求:就讓曹爽的改革來得更猛烈些吧。

改革越猛,怨氣越重;幹柴烈火,一點即燃。點火人,當然是司馬懿。

不過火候尚未到,司馬懿現在要做的,就是既要遠離權力中樞不蹚這渾水,又要保證自己大權在握。他祭出了老辦法:出征。

這一次,司馬懿請纓攻打東吳政軍兩界的超新星——諸葛恪。

諸葛恪是東吳現任大將軍,他的父親諸葛瑾,字子瑜,是諸葛亮的兄長。

諸葛恪從小就表現出極其敏捷的才思。有一次,孫權大宴群臣,牽出一頭驢來,在驢麵上寫了“諸葛子瑜”四個字,以取笑諸葛瑾的長臉。

年幼的諸葛恪向孫權請求:“讓我添兩個字。”

孫權正笑得前仰後合,揮揮手,讓屬下給諸葛恪筆墨。諸葛恪拿起筆來,在“諸葛子瑜”下麵添了兩個字:之驢。滿座皆驚,孫權下令把驢賞賜給諸葛瑾。

諸葛恪弱冠而為騎都尉,成為太子孫登的侍講,實際上是太子的老師。諸葛恪在軍界、政界的成名作,是收服了令無數東吳名將頭痛了許多年的山越。他不僅把山越民族在東吳的禍害消除,而且還使山越人成為東吳最優秀、最充足的兵源,同時大量采獲山越所居山嶺的礦藏,使國用富足。

孫權大喜之下,封諸葛恪為威北將軍、都鄉侯。諸葛恪率領軍隊在皖城、廬江一帶搞屯田,把皖城建設成對魏作戰前線的一個橋頭堡。諸葛恪兵精糧足,派人騷擾魏國,掠奪人口。

諸葛恪還有更大的野心,他派出大量的間諜和偵察兵,潛伏進魏國打探地理形勢,試圖把魏國南部的重鎮壽春一舉拿下。

皖城諸葛恪勢力,成為曹魏帝國的心腹隱患。司馬懿決定拔除皖城這個肉中刺,曹爽勢力再度予以阻撓。他們提出:“吳賊據守堅城,兵精糧足。他們屯駐皖城,就是為了引誘我軍前去進攻。如今我們孤軍前往進攻,他們的救援肯定會趕到,對我軍不利。”

司馬懿再度對這種書生之見表達了鄙夷:“吳賊的長處,在於水戰。我攻城,正是為了試探他的反應。他如果用長處,就會棄城逃跑,那我軍就不戰而勝了;他如果固守,那東吳援軍就隻能棄船上岸來救援。敵軍棄長用短,更不是我軍對手。”

曹爽集團再也不敢說話了。他們已經明白,跟太傅談軍事,完全是自取其辱。

司馬懿率領大軍抵達前線時,隻見皖城上空青煙嫋嫋。原來諸葛恪得知司馬懿率領大軍來攻,自忖不是對手,隻好燒毀積聚,棄城逃遁。連我叔叔諸葛亮都被你纏死,我諸葛恪還有大好青春,可沒有工夫陪你這個糟老頭子玩。

司馬懿不戰而勝,下令就地駐紮。他興修水利上癮,奏請在淮北開淮陽渠、百尺渠,又命令鄧艾在潁水南北廣修陂塘,灌溉麵積達一萬頃。司馬懿又采納了鄧艾的建議,在這裏搞軍屯。在司馬懿的努力下,糧倉米庫在淮北遍地開花,從前線到洛陽,一路都設有典農的官員和屯田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