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排除了他們家族的精神病史,我就想人之所以會產生幻覺,要麼是毒品,要麼就是腦瘤了。金老師吸毒的可能性不大,你提到說遺體發現的地方有橡樹枝,並且懷疑被咀嚼過,而傳說中橡樹枝葉是治療癌症的偏方,所以我才給金老師的母親打去了電話,直截了當問她金老師的病史。”說到這兒,他不由得一聲長歎,“這麼年輕,真是可惜了。”
章桐的臉上卻依然神情凝重,她逐一閱讀著病曆上的每一個字,包括所使用的藥物。許久後,說:“等等,水塔上的那個鐵梯子我爬過,非常陡,像金老師這樣處於二期的腦瘤患者,是根本無法一個人單手打開那個特製的蓋子的,她必須穩住自己的身形,鐵梯離地麵非常高,有將近兩米到兩米五。你別忘了,她的體型非常瘦,身高和我差不多。那麼沉重的蓋子需要一個成年男人才能用力把它挪開,她是怎麼順利進去的?又是怎麼一個人把梯子放下去的?如果說幻覺的話,在她觸到冷水的時候,就會立刻清醒過來,如果現場真的自始至終都隻是她一個人,那她為什麼不爬上來呼救?”
“難道說現場真的有第二個人?”李曉偉是親眼見過那兩段監控視頻的,他實在難以相信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居然還有第二個人存在。
章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不知道老歐陽他們在那個黑色耳機上有沒有找到新的線索。”
李曉偉果斷地搖搖頭:“我見過聲音催眠,但是正如你所說,隻要觸碰到水塔裏的冷水,死者必定就會醒過來,她又是如何心甘情願地讓自己被一整座塔裏的水給活活淹死而不呼救?”
章桐突然回過神來,她利索地從兜裏摸出手機,撥通了童小川的電話:“我需要知道一個問題,最初到達現場時,現場那個水塔蓋子到底是誰打開的?”
“是映秀小區的保安和物業,因為業主投訴,他們要查看水塔的問題,這才發現了死者。”電話那頭,童小川的辦公室裏一片嘈雜聲,使得他不得不提高了說話的音量。
這回答顯然是在情理之中的,章桐看了李曉偉一眼,接著又說道:“童隊,建議你派人查一下死者金老師來往蘇川的交通記錄以及銀行往來記錄,我懷疑她在向人私下購買治療癌症的非法藥物。”
“這沒問題。”
章桐掃了一眼手中的病曆本:“具體時間是去年8月23號過後,到她今年去世為止。”
“我馬上派人去處理,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童小川問。
“我現在懷疑金老師出事的現場有第二個人存在,尤其是最後蓋上那個水塔蓋子的人,你能找到相應的監控記錄進行核實嗎?”
“離案發現場直線距離不到八十米的地方就是天長酒店,我去那裏碰碰運氣。”說著,他便掛斷了電話。
2.
(晚上9點17分)
童小川把警車開出了飛機的速度,隻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便順利穿過天長市中心嘈雜的中山路,拐過解放南路的岔道口,開上寧崇路。車前方兩百米左右便是案發所在地映秀小區,而小區對麵那棟30層樓高的錐體形建築的頂上,“天長酒店”四個霓虹燈招牌異常醒目。顯然,天長酒店的級別並不低。
隨著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警車穩穩地停在天長酒店的門口。副駕駛座上的小九長長地出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他匆忙解開安全帶,鑽出警車,跟在童小川的身後快步走上了台階。
對於童小川的要求,酒店大堂經理略微思考以後,隨即便麵露難色:“我們非常想協助你們工作,但是對於酒店外,除了街麵,對麵的映秀小區居民住宅樓,按照派出所規定,我們是不能夠安裝監控的,這涉及個人隱私方麵的問題。”
“我要的是對麵小區樓頂的情況。”童小川有點不甘心,他不想空手而歸,“麻煩你再仔細想想,就是對麵23號樓,小區入口處的那棟。”
大堂經理尷尬地點頭:“我知道那棟樓,聽說了上麵死人的事,水臭得要命。”
小九感到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